他静静垂下了眼。
叶清玉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大概是和鹿鸣面对面了,看他面色苍白,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宗主, 生死自有天定,无论你心里如何担心蓟和,都不能这么不顾惜自己身体。”
鹿鸣没有出声。
叶清玉见他听不进去自己的劝告,也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有点儿消沉, 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劝道:“你不是一个人,你是绝青宗的宗主,这满门弟子都仰仗你, 你以为只有蓟和才值得你担忧吗?”
屋子里静了一下, 良久, 鹿鸣短促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看来是我这个宗主做得太失败了, 不仅门下弟子敢在背后议论是非,现在连你也来指责我。”
“宗主……”
鹿鸣冷淡地摆手,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师弟还是去见道陵君吧。不可怠慢客人。”
叶清玉:“……”
不知怎么,他被鹿鸣话里的“客人”二字刺得心中一抖, 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转身推开门就离开了。
门被“嘎吱”一声关上,窗外的晚霞也黯淡了下去,只有一缕阴云还在漂浮着,天色一片青白,屋子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当脚步声终于响起来,并且越来越近的时候,蓟和忍不住抓紧了被角,他恨那点烛光太微弱,依稀只照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人影停在他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