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和默默地听着,垂下眼睫,烛火的微光闪烁在他眼底,看上去却像布满了阴影。
叶清玉抬眼看了那盏孤灯,然后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又将窗户推开了,浓艳的霞光顷刻间倾倒进来,整间屋子都填满了璀璨动人的光芒,蓟和侧头瞥了他一眼,心里无端端地颤了一下。
叶清玉将烛台上的蜡烛移开了一点,又重新在床边坐下来,看着蓟和意味深长道:“你现在身受重伤尚且需要静养,无人打扰,待你好了能出门的时候,只怕背后言语重伤不会少,即使你是宗主门下亲传弟子,但是这种事情人们一向谈之色变,更不缺发散想象的余地空间。”
“……”
蓟和明知道叶清玉是在等他一个态度,只要他肯说一句不再坚持,等鹿鸣百年之后,可以卸任宗主之位时,他们自可以随心所欲,再不会有人阻碍,可是他埋在被子里,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
梦里他们俩没有任何世俗道德的限制,但仍旧没有任何结果。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无论是什么背景,隐秘的晦暗不清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感,如果有一方不坚持,那么另一方再深情到最后也只是徒劳。
谁都不能预料到中间会横生多少枝节。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换了个话题问道:“师叔,道陵君……有没有跟你回来,他现在在哪儿?”
“……”叶清玉看了他好一会儿,眼神里仍旧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你是为救他而受伤,他自然不会丢下你离开。”
蓟和道:“那……”
叶清玉打断他道:“道陵他跟我们回到了宗门,你醒来之前还来问过你的情况,又被耿茗仙君叫走了,似乎是沈静那边出了什么事情,现下沈棠也日夜守在那里,”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他们一家三人终归是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