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季想出了这等好办法,若是项梁还揪着不放,非要凭一己之力帮韩王打下韩国的都城,反而显得他咄咄逼人,更落了下风。
“沛公好提议,不如就这么办了。”项梁应下,韩王和张良激动地朝项梁和刘季作揖道:“多谢项梁公,沛公。”
项梁正准备开口,刘季却道:“现在道谢还言之过早,等哪一日当真攻下韩国的都城了,两位再谢我们不迟。项梁公以为季说得可对?”
简直是把项梁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堵住了!
刘季竟然如此纯良,帮人之前不谈任何条件?
不,或许更应该说昨日刘季在韩王提出为韩王攻打都城之前就已经谈好了所有的条件,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谈?
项梁的目光落在张良的身上,冲着张良去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忽视这一点。作为人才若是不能为他所用,倒不如......
“啊,项梁公莫不是觉得这一局我赢定了?”刘季突然问出这句话,直接让心思百转千回的项梁一下子回过神来,太过明显,不值当。
天下的人才何其多,张良当真若是有真本事,又怎么可能连帮韩王攻打都城都做不到?
或许一切都是范增先生太过看重张良了!
项梁在心中闪过如此的念头,越想越觉得该是如此。何必为了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而坏了在天下人才中的口碑。
“尚未开始怎么能断输赢,沛公太着急了。”项梁无论心里想甚,此时此刻都不可能显露出来,唯一能说的话,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几句。虽然有了最坏的打算,却也不是输定了。他不可太急,绝不可。
“说的是。虽然这赢了之后韩王如何道谢,那是将来的事。”刘季相信范增定然告诉过项梁他对张良的心动,可是项梁是不是真的看重张良,那可不一定。
刘季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儿。
“反秦一事,沛公愿意与我们一道?”昨夜喝酒吃肉,刘季到最后喝得晕头转向的,根本没办法让项梁问得一句准话。
刘季作为兵马强悍仅次于项梁之下的人,项梁如今又认定了刘季并非是寻常人。无论如何,明面上他们必须顾成为同一战线的盟友,这样一来,无论怎么样的争夺都不能显露出来,否则必为天下所不耻。
“这是自然,我们都想反秦,自该是同一战线。”刘季想都不想的回答,对于这一点表示十二分的肯定。项梁立刻道:“如此说来,我们更应该好好的商量商量,如何才能灭秦。”
“当然,当然。”刘季连连称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引得一干人侧目。
“不知楚王有何吩咐?”可惜下一句话又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毕竟项梁是打着楚怀王这一位的旗号,召集了诸多义军首领聚集在薛地。
昨夜既然确定楚怀王为义军之首,虽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项梁只不过拿了这一位当摆设。摆设嘛,摆着好看而已,实际做主说话的人还是项梁。
但是刘季问出这一句就已经是把楚怀王从摆设的身份提炼出来,表现出他对楚怀王的尊重,希望聆听楚怀王的吩咐。
就算都清楚楚怀王是个摆设,却也没人敢把实话说出口。谁要是说出来了,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会群起而攻之。项梁立起这样一个好牌子,现在还没用完,也绝不能扔了!
韩王和张良是没有说话的份的,毕竟他们还需要刘季和项梁的帮助。
他们存在的意义,大抵也不过是提醒项梁,凡事说出口要小心,天下悠悠众口不是那么容易堵得了的。
项羽急得要出面说话,项梁反应更快地将项羽拦下,朝刘季一问道:“沛公何意?”
询问刘季的意思。刘季连连挥手道:“项梁公切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反秦是反秦,可楚王既是我们的楚王,楚王有所吩咐,我们也应该聆听一二,毕竟我们这诸多的人各怀心思,到最后如何行事也应该有个人盯着,最好的人选非是楚王无疑。”
刘季将话说的坦荡,谁都有他们各自的小心思,没有说出口不代表一切不存在。
楚怀王如果想要在各方的势力中存活下来,他一定也会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样平衡各方的势力,绝不能让一家独大,没了制衡。
刘季就是要给楚怀王一个机会。谁让楚怀王现在在项梁的手中。
张良是惊奇的,如果说之前张良意识到刘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还有刘季的应对。张良更坚信,刘季是一个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忽视的人物。
眼前的这一切原本是项梁一手促成的,可现在又成了何等的局面?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刘季想要的发展。反倒是项梁,处处居于下风,大利的局面全部归到刘季这一边,这是项梁愿意看到的吗?
再不愿意,刘季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站在大局的立场,就算面对楚怀王也是端着捧着完全恭敬的姿态。想要指责刘季,如何指责?
“沛公言之有理。”此时的项梁除了附和,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楚怀王是项梁捧起来的,想要让外人认可楚怀王的存在,明面上向梁就得比任何人都要端着捧着这一位,那就意味着刘季现在想要聆听楚怀王的吩咐,项梁更应该配合。
“若是项梁公不介意,我们一道去拜见楚王如何?”打铁要趁热,绝对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让敌人有了时间反思应对之法。刘季咧嘴一笑,那叫一个憨厚,落在项梁的眼里,项梁却想狠狠的往他脸上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