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敌人的话......徐敬棠与涌星对视了一眼,无言中二人都明白彼此想到了同一个人,那就是宋雁声——宋家如今在沪市风头无量,而文伯焉的到来显然是挡了他的道,然而即使如此,那也应该对文伯焉下手才对,可怎么会对文太太下手呢?
“难道是为了警告文伯焉?”
徐敬棠喃喃,而一旁的涌星听到这个幼稚的猜测却是一声嗤笑,“这沪市有几个不是吓大的?何必如此打草惊蛇呢?”
的确,涌星说的没错。徐敬棠没有说话了,然而事情又陷入了僵局。涌星的头发已经干了,徐敬棠关了留声机,双手捏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像是推火车似的来到床边。
“好了,先睡吧,空想也不是办法。”
涌星掀开薄毯,钻进毯子与床垫的缝隙中。沪市早上刚下了雨,今夜有些凉,涌星只露出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来,歪着头看他,奇怪道,“你怎么不进来?”
徐敬棠并没有换睡衣,仍旧是穿着外出的衣服坐在床边。他正低着头对着台灯调节着手上的石英表,听到涌星提问后才扭头接道,“你先睡吧,一会儿要是文太太醒了,我少不得还得跑一趟。”
而涌星却沉默了,徐敬棠本是随口一说,也并未多想仍旧是低着头调表,半天才听到身后传来女人低沉的声音,“还是睡吧,文太太不会醒过来了。”
“他们是下了死手的。”
徐敬棠背上一僵,扭头望着她,就看到涌星此刻是罕见的脆弱。她像只疲惫的小兽,缩在温暖的巢床里,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徐敬棠,来陪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