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用尽全力才遏制住嗓子眼里即将脱口的尖叫声。
徐晏浑身僵硬,见他后退,更是仿佛一支烧红的铁箭猛地直射入他天灵盖中,疼得他四分五裂,连左脸骷髅骨上的彼岸花都沁出血来,像从空洞的左眼骨留下一条长长的血泪。
徐晏从未如此惊慌过,他明明有很多解决的办法,比如捂住沈临鱼的眼睛,或者让酆都陷入极夜,再不济也可以一个瞬移逃离这里……
但他什么也没想到,反而像个普通凡人一样,选择了最直接最愚蠢的方式,他异常慌乱地抓着玄衣,盖住自己的骇人的骨骼,背过身去,狼狈不已。
这若是在战场上,如此错误的决定,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徐晏看着紧闭的殿门,是那样清晰的意识到,沈临鱼是他的命中克星。
正值懊恼之间,欲夺门而出之时,一双手环过他嶙峋的腰骨,后背脊椎上贴上了一副滚烫柔软的身体。
他下意识推拒对方,而后颈却落下了一滴一滴冰凉的泪珠,像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着他的心。
徐晏没有动了,沈临鱼也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徐晏的后背湿了一大片,他不知道沈临鱼在想什么,想得这么难过,是担忧以后要陪他这副枯骨睡觉吓得吗?
他总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沈临鱼,生怕自己色令智昏,被迷惑得忘乎所以。
他是鬼王,身负鬼界重责,岂能被一个炉鼎牵着鼻子走,乱了阵脚。
徐晏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但沈临鱼用力按着他肩骨,按得他久违地感到疼痛,然后逼他转过来对视。
沈临鱼眼睛鼻子都通红一片,比在床上还要诱人,还要让人心疼。
徐晏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