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援

“那你的意思是... 束手待毙?”袁术瞪圆了眼睛,龙袍的盘扣崩开两颗,露出圆滚滚的肚皮,“朕乃天子,岂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

“非也。”阎象躬身道,“臣请陛下传令,即刻施行坚壁清野。城外百姓迁入城中,房屋尽数烧毁;田间粮草辎重尽数运入仓库,一粒米、一寸布也不给成大器留下。成大器远道而来,粮草必然不济,只需坚守三月,其军自溃。”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精光,“何况,曹操大军在彭城虎视眈眈,出兵十万,怎会坐看成大器吞并淮南?成大器若不退兵,必遭曹操偷袭,腹背受敌。届时我军再出城追击,定能大获全胜!”

袁术拍着大腿站起来,龙袍下摆扫翻了案几,烤鹿腿滚到地上,被宦官慌忙捡起。“好!就依长史之计!”他喘着粗气道,“传朕旨意,全城戒严,谁再敢言出战,斩!”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把府库里的金银都搬出一部分来,分给将士们,让他们好好守城!告诉他们,守住寿春,朕封他们为王侯!”

消息传到成大器营中时,他正在与贾诩对弈。中军帐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像两军对垒。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与帐外的刁斗声此起彼伏,倒有几分相映成趣。

“曹操!”成大器捏着棋子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棋子边缘都被捏出了痕迹。他盯着棋盘上的天元位置,那里被贾诩的一颗黑子占据着,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贾诩捻起胡须,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角落,慢悠悠地道:“曹操素有雄才,挟天子以令诸侯,野心不小。他怎会容忍主公再占淮南?阎象这步棋,倒是戳中了我军的软肋。”他抬眼看向成大器,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主公,袁术虽弱,却有坚城可依;曹操虽远,却是心腹大患。若两线作战,我军危矣。”

帐门被推开,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吹得油灯晃了晃。陈登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斗篷上还沾着冰碴子,手里拿着刚截获的袁术密信。“主公请看,袁术果然遣使去了彭城。”他将密信摊在案上,信上的字迹潦草,墨迹都晕开了,却明明白白写着“共分徐州,永结盟好”,末尾还盖着袁术那枚歪歪扭扭的“仲家皇帝之宝”印玺。

成大器将棋子重重拍在棋盘上,白子散乱一地:“竖子敢尔!”他起身踱了两步,军靴踩在散落的棋子上,发出细碎的碎裂声。帐内一时无人说话,只有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过了半晌,他忽然停住脚步,看向贾诩:“文和可有良策?”

贾诩站起身,拱手道:“主公,袁术乃冢中枯骨,纵有寿春坚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曹操才是真正的劲敌,若让他占据徐州,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依臣之见,不如暂弃寿春,回师彭城。”

“什么?”帐外传来华雄的怒吼,他不知何时站在帐口,手里的大刀重重拄在地上,震得泥土飞溅,“我军在安风津伤亡惨重,好不容易打到寿春城下,岂能说退就退?袁术那厮就在城里,只要再攻一阵,必能拿下!”

太史慈、张合等将也纷纷进来,脸上尽是不解。太史慈抱拳道:“主公,华将军说得是!末将愿率死士攻城,哪怕爬也要爬进寿春城!”张合也道:“曹操虽强,未必敢轻举妄动。我军可分兵迎敌,何必放弃眼前的战机?”

贾诩却神色不变,缓缓道:“兵法有云:‘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如今曹操欲袭我后路,若不回援,彭城一失,粮草通道必被截断。届时前有坚城,后有强敌,我军进退两难!”他看向众人,目光锐利如刀,“若能先破曹操,再以得胜之师南下,袁术见大势已去,必望风而降。此乃釜底抽薪之计,舍小利而求全局。”

帐内鸦雀无声,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成大器沉默片刻,看向陈登:“元龙以为如何?”

陈登上前一步,解下斗篷,露出里面的青色儒衫,笑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撤军需得讲究策略,不能让袁术看出破绽。”他走到舆图前,指尖在寿春周围画了个圈,“可留下一支兵马,虚张声势,继续围城。同时,我等在此地广施仁义——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宣扬主公恩德。袁术本就不得人心,城中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如此一来,寿春城内必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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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之计?”成大器眼中一亮,猛地一拍案几,“好!就用此计!”

“正是。”陈登点头,手指点在寿春城外的几个村落,“留下的兵马只需每日擂鼓呐喊,装作攻城的样子,再让士兵与城外百姓同吃同住,帮他们修缮房屋、耕作田地。袁术见我军不退,必不敢轻易出城。待主公破了曹操,回师之时,说不定寿春百姓自会开门献城,根本无需强攻。”

成大器沉吟片刻,忽然朗声道:“好!就依二位之计!”他转向诸将,目光如炬,“徐荣听令!”

徐荣出列抱拳,甲胄碰撞声干脆利落:“末将在!”

“命你率领三万兵马,与华雄、陈登、廖化一同留守。”成大器一字一句道,“务必守住营盘,每日擂鼓佯攻,多立旌旗,广燃灯火,不可让袁术察觉我军主力动向。陈登负责安抚百姓,施行攻心之策,务必让寿春城内知晓我军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