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乔棠亦是心绪复杂。
即便岁岁表面上恼了她,但却依旧心存牵挂,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家人。
“母后……棠棠……”
就在这时,秦王悠悠转醒,口中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怀锦——”
郑太后与乔棠闻听动静,迅速拭去眼角泪珠,急忙快步行至榻前。
“母后……您入宫了?”秦王的声音极其沙哑,“可有人……为难您?”
见状,乔棠端来温热的茶水,以便让他稍稍润一下干涩的嗓子。
“没有……”郑太后轻声道,“哀家是母后皇太后,皇帝纵然再不喜,还是需敬重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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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锦,你且与棠棠说会话,母后去寻陆太医,看看汤药有无煎好。”
话落,郑太后轻拍一下秦王那瘦骨嶙峋的手背,随即转身离去。
无论安若鸢是否记恨她,若想怀锦平安无事,她总是要以命相抵……
待郑太后离开内室之后,乔棠小心翼翼地将秦王扶起,让其倚靠于柔软舒适的枕上。
“棠棠……岳父与表嫂何时离京?”
“……”乔棠缓缓放下茶盏,抬手为秦王轻拭一下额上冷汗,“今日辰时已启程离京了。”
说话间,她嘴角微微上扬,试图扯出一抹笑容,但却似乎徒劳无功。
“走了?”秦王难以置信道,“缘何会如此匆忙?此番昭阳姑母与表哥亦会同去郓州,即便收拾各自行装,想来也需要数日。”
“非也……”乔棠垂眸笑了笑,“听闻昭阳大长公主轻装简行,仅带两名嬷嬷近身伺候。”
“至于临安郡王……其身家已在三年前送往郓州,理应也无什么行装。”
“东境传来军情,皇帝有旨,岁岁才会匆忙离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罢,药童恰好送来汤药,乔棠则悉心地将汤药喂与秦王。
“别想太多了,先顾好自己吧。”她嗔怒一句,竭力装作若无其事之态。
“好……”秦王轻声应道。
然其心头,却是酸楚难耐,只觉今日之汤药,苦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