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闻言,安太后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郑卿斓啊郑卿斓……入宫与皇帝谈情说爱?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你始终对先帝有情……否则岂会在知晓真相后,选择黯然逃避?”
“你应不惜一切代价为子报仇,不择手段争权夺利才是啊!”
忆起往昔郑太后对先帝那副冷若冰霜的姿态,安太后便觉可笑至极。
“罢了……姐姐请回吧……”
“你所求之事,哀家做不了主,此事全凭皇帝自己的意愿。”
“皇帝孝顺,哀家心疼儿子,不会做出任何让他为难之事……如此,方为母慈子孝。”
“不过嘛……”安太后话锋一转。
“哀家的乖乖义女,离京之前曾向皇帝求情……想必皇帝心中早有计较。”
“郑卿斓,时至今日,我的儿子稳坐龙椅之上,女儿承欢膝下,身体更是安康无虞。”
“皇帝甚至提及——若是日后我遇到贴心之人……大可留于身边伺候。”
“你说说……”安太后倾身向前,抬手轻抚一下郑太后的白发,“我这一生可算圆满?”
“切记——若有来生,姐姐莫要再对男人动情了……好生不值得。”
“先帝已驾崩,往事如烟,我与姐姐之间的恩怨……自此一笔勾销。”
话音落下,安太后优雅起身,继而闲庭信步地朝着内殿走去。
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于这宫中斗来斗去,所图从来都不是那个男人——
而是子女的前程,母族之荣光……
直至日暮西垂之际,郑太后方才浑浑噩噩地回至秦王府。
“母后……”
乔棠疾步上前,扶住脚步颤颤巍巍的郑太后,让其落座于榻上。
“如何?”她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
“等……”郑太后恍惚道,“听闻穆岁安离京之前,曾向皇帝求情,怀锦或有一线生机。”
安若鸢之言犹在耳畔,怀锦多年来承受的苦痛,皆是她的无能所致。
少年夫妻,相濡以沫,自然有鹣鲽情深之时……她虽对先帝早已死心,却难下狠手。
安若鸢这一生万般圆满,而她则是如履薄冰,最终坠落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