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呢?早上还是我给您穿的朝服呢!”萧云明显不相信这种敷衍的回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乾隆坐到萧云对面的软榻上,看着既白端来了一盏汤羹。
“那您有口福了,刚出锅的川贝枇杷雪梨。我还想让齐朔给您送到养心殿呢。”萧云并不打算深究,揭开盖子,刚炖好的川贝枇杷雪梨,温润的甜香在殿内氤氲开来。“齐朔去给上书房的几个小家伙送去吧!不然永琰晚上又要说他盼得都憔悴了。”
“是,娘娘。”齐朔笑着应下,随即带人出了永寿宫。
“这都是查好的账目?”乾隆随手拿起一本翻看。
“您手里的是有问题要打回去的,那边是没问题的。”萧云边洗手边解释道,“对了,有几件事我得征求一下您的意见。这个是支出上动了心眼,算是瞒报,这个是左手倒右手,算是虚报。”
“你说怎么处理?”
“严重吗?”萧云看乾隆笑着摇头,才继续说道。
“不严重就随他去吧!水至清则无鱼。”萧云早就查到过两人的底细,如果她的消息没错,这些涉事者背后牵涉富察氏、钮祜禄氏等大族,这么多年都如此,看来乾隆心中自有分寸。
“只是朕看近日内务府管事的好像换了一批,虽然不是什么生面孔,但是……”乾隆尝了一口桌上的川贝枇杷,温热微甜,如面前的人一般,令人惊喜,通透。
“不急,鱼儿还没咬钩呢!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萧云给人递了一块荷花酥,然后倚在靠垫上胸有成竹笑靥如花。
随着时间推移,萧云的布局逐渐显现威力。各包衣世家在利益驱使下开始互相攻讦,一封封举报信如雪片般飞入宫中。乾隆眼见各家包衣上折子互相攀咬,便知道萧云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
……
事成之后两人依偎在养心殿的软榻上,萧云数着那些一封比一封震惊的狗咬狗的举报信对乾隆说道:“皇上,您看——奴才的刀,只能割奴才的肉。只有‘利益’这把刀,才能让奴才们,亲手割断自己的脖子。”
乾隆抚掌大笑:“看来这次征大小金川的军费朕的贵妃娘娘已经给朝廷省出来了。”
乾隆面对如今再起战事的大小金川早已和傅恒、萧风、阿桂等人做好了战略部署。
傅恒此次并不打算出征,而是将自己另一个侄儿明亮派上战场,阿桂更是当仁不让,而且一定要拽着萧风同往。于是大清的精锐之师,即将再次挥师西南。
……
晨光熹微,练完剑更衣后的萧云正细心擦拭着昨日永琰骑射归来后沾满尘土的甲胄,忽闻小路子脚步匆匆,神色急切地将她唤往乾清宫。
“学生给老师请安!”刚踏入那朱漆门槛,就见一名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行了个标准的叩拜大礼,额头几乎触到金砖地面。萧云脚步微微一顿,心中暗自思量——寻常官员在养心殿或是乾清宫见到她,只需站立行礼问安即可,如此大礼,实属罕见。
“你是?”萧云有片刻迟疑,却又觉得面前之人似曾相识。
“浙江学子董洵给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岁岁安康,长乐未央!”少年再次自报家门,规矩请安。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萧云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扶起对方:“小洵子,是你!你都长这么大了?”她细细端详着眼前挺拔如松的青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三岁就能端坐讲台旁听讲,五岁已将书院藏书楼二层典籍倒背如流的聪慧孩童,如今竟已长成翩翩少年。
董洵这才展露出少年特有的明朗笑容:"云姐姐,我长高了,也壮了,可您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不,是更添风韵了!"
“油嘴滑舌的小子,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可爱了!”萧云轻嗔着拍了下他的官帽,忽然注意到他这身打扮,疑惑地转向乾隆询问:“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