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卷耳,双手扣着她的颈她的腰,舍不得松开半点。

女孩面色苍白,而男人枯水般的眼眸里,星点散落着温柔。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很有些诡异。

神魂潺动里,奚鹤卿絮絮出声。

“我少时常听闻,蓬莱的兰江里有鲛人,她们模样妍丽,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他声音散在风里,绵绵缠缠,都是化不开的情意。

“可父亲带我去朝明殿那次,我看到了你。”“我想,那鲛人再美,定也比不上眼前的姑娘。”

奚鹤卿偏头,轻轻在她头顶蹭了蹭,哑着声说,“是你先招我的。”

“不是我。”

“你不能就这样扔我一个人。”

静了片刻,奚鹤卿声音幽幽,“我知你爱咕噜那只猫,你睡着,府里没人照料它,你若再不醒,它就要活活饿死了。”

“你还喜爱兰壶那丫头吧?她时常为你哭,眼睛快瞎了。”

“水一的的工钱已经许久没付了。”奚鹤卿像是威胁,“我是不会替你收烂摊子的。”

夜色里,朝都家户中传来贺岁的声音,可独独没有他期盼的那一缕。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我好像,有些喜欢你。”

奚鹤卿眼里有些湿,风里留下细微的哽咽,他话里撑着的凉意淡下来,化成一团揉不开的思绪。

他没刻意压低声音,声调便柔和清澈到了极致。

“你若醒来,可会怪我这样的心思?”

可能容忍我,以残败之躯,却恋慕你,这样肮脏的心思。

我不期望你能给我相等的感情,可我只求你能睁开眼睛。

看我一眼。

新年伊始,八岁的傀儡皇帝自叹德行不足以治理国家,三次强调能者上位。

放眼满朝,这能者,指的自然是风贤。

二月初,风贤百般退却后,无奈登基为帝。

新帝改国号‘卫’,颁新政,废二司制,并令沈相辅国,立沈家长女素薇为中宫皇后。

自此,衍朝彻底覆灭。

二月末,奚鹤卿向新帝请辞,远赴蓬莱。

二月末的蓬莱,正是好时节。

“主上说这偃月楼唯一的要求就是舒适,舒适你懂不懂呀。”兰壶揪着鸣金的耳朵,嚷嚷着说,“你看看你拿着的这些摆件,不是金就是银,真是跟你的名字一样,俗气死了!”

鸣金哄着她,脸上笑得像朵花,“是是是,我这就换这就换?”

鸣金自觉自己跟正常男人比,终归是矮了一截,是以自从兰壶跟了他,鸣金对她的话基本照单全收。

一旁的明银看着这装饰清丽的殿宇不禁嘀咕,“这么久了,夫人也还没醒来,你说她还会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