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宓远山般淡如水墨画的黛眉轻蹙,话语有些滞涩嗫嚅。

“卿为何湿发?”燕晟抬手捻起了沈宓耳鬓垂落的一缕湿漉漉的短发,另一手摁在他的肩上,阻止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沈宓感觉燕晟的目光极具压迫感,让他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只能低头躲闪。

“陛,陛下,这于礼不合……”沈宓身子整个僵住,从上而下可见他睫毛都在轻颤,犹如惶恐至极的小动物。

沈宓想说他们之间的举止有些越过了君臣之线,所以让他惶恐。但这话却不是燕晟想听的,所以他打断了他。

“卿方才是在沐浴?该叫黄德庸等着的,不必如此着急。”

黄德庸就是黄公公,燕帝身边的宦官。

“陛下!”沈宓却陡然绷紧了身子,慌乱抬头,惊呼出声。

因为燕晟竟直接伸手抽去了他束发的簪冠,让他散发失仪于御前。

沈宓下意识想抬手拢住自己湿漉漉的散发,却被燕晟一把握住了手腕,沈宓唇色都吓白了。

燕晟见一向镇定自若的沈宓在自己面前失了从容之态,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沈卿不必拘谨,此处并无外人,朕引你为知己,允你随意些。”

“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当。”沈宓战战兢兢拱手行了个礼。

燕晟放开了沈宓的手,又退后几步,让他给予他的压迫感不至于那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