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也没有人想到亦或是直接无视——

那一年里有大半年时间,景安几乎住在了心理治疗室。

“抗拒白炽灯,害怕触碰机甲,不小心误食咖啡后陷入突然的痉挛,连续一周都未曾真正入眠,直至昏厥。”

“不愿意与人交流,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信息素的资料里,像一架机器人,除了有血有肉,没有任何感知波动。”

“……”

来自心理治疗室的每一份观察报告,简季宁都记得清楚。

简季宁记得更清楚的是,景阿姨头七那一天晚上,他闯入祠堂后亲眼目睹景安砸碎了一个玻璃瓶药剂,将混着血的玻璃掺着药液直接插入手腕动脉。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他用最快的速度夺走玻璃碎片,在景安无意识的反抗下叫来了医生。

其实就算是反抗,简季宁也感觉不到景安的丝毫力气,手下自残的这个人,已经把自己关在了祠堂整整七天,每日与黑暗为伴,不吃不喝。

若不是他强行推开祠堂的门,恐怕景安就算是死在里面都没人知晓。

这七天里的景安,冷漠,孤僻,不言不语就像个疯子,唯一的动作就是倚着黑色的棺材,将自己蜷缩起来,在禁锢自己的那块冰冷地砖上颤抖,

简季宁看不下去,狠狠心打晕景安,在多种药物和治疗下,才让景安缓缓陷入沉睡。

但哪怕是在睡梦中,景安也一直呢喃着自己父母的名字,还有不断重复的那句话——

我要去军部。

听着他嘶哑得不成调的嗓子,简季宁只觉眼眶酸胀难受,小心翼翼分开景安攥拳的五指,空空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