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叹了一口气。跟骆闻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乱七八糟的刑法知识累积了不少,堪称半个专业人士了。

“这还是情况较好的,万一你们绑架的人,比如我,不幸死在了你们手上,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绑架导致死亡的,那就直接死刑了。”

大米眼睛都直了:“死……什么?!”

“绑架不是民事案件,也就是说如果警方追查起来,哪怕我不告你,司法机关都能对你提起公诉。”费渡摊开手:“怎么,你走上这条道时,没人跟你说清楚么?”

“不是,杀人偿命我知道,但我原本也没想闹出人命啊?就想着大家赚一笔,古代的大侠也不都是劫富济贫什么的么?怎么这么严重啊?”大米情急之下攥住费渡的肩膀,一握之下才发现手掌下的这身体比看起来更加单薄瘦削,骤然想起这位大爷的心脏病,赶紧甩手放开跳到一边,生怕这琉璃般脆弱的瓷娃娃就碎在自己手上了。

费渡:“……”

不是,我看起来应该不像是有传染病吧?至于么?

大米尴尬地搓搓手:“抱歉费先生,那啥是我急躁了。这事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您挺有办法的一个人,您看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费渡轻轻撇开视线:“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知道。真出事了你就一直跑,别被抓到就行了。”

“我是可以逃跑,但我妈等不了,她的身体状况,今年再不动手术就来不及了!而且她的年纪大了,再过几年可能就不能下地了,身边不能离了人照顾。”大米头上沁出一层汗珠,看起来是真急了,“我是不怕死,但万一我没了,我妈怎么办?我不能让她跟着我死啊!”

费渡想了想说:“你拿纸笔过来。”

大米蹭蹭地从茶几上取来了纸笔,因为走得急,还半途撞翻一个凳子。

费渡低头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签了个名,折叠起来递给大米:“这是我秘书的联系方式。你明天联系一下她,把这个纸条交给她,让她帮你安排燕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陈教授给你母亲做个检查,陈教授是国内治疗肺癌的第一人,也是我们家的老熟人了,这个面子他会卖我的。如果检查完了要开刀或做化疗都尽管做,账算到我这里。如果你母亲需要静养,我会安排我们公司在滨海的疗养院给她开一间房。”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大米接过纸条,手都颤抖起来。他反复把纸条上的话读了三遍,才敢确认这张纸条是他母亲的救命关键,珍而重之地把纸条对折又对折,仔仔细细地收藏在胸口的贴身口袋里。

再看向费总时,他的目光已是滚动着感激的热泪:“费先生!!!”

费渡微微后仰,避过大米喷出的飞沫:“……”

“举手之劳的小事,先别急着道谢。这一切的前提是我活下来,如果我死在这里就什么都别谈了,你就等着吃枪子儿吧,也别想再见到令堂了。”费渡挥了挥手,“比如,我现在快饿死了,外卖怎么还没到?啊我要饿死在这里了——”

大米蹭地站起来:“我我我现在就去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