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瑢抓紧手腕,他的心,也随着赵敛的刀一同起伏。
比得太久了,已然十几个回合。拖得越久,消耗越大,赵敛本来就带着伤,不能再拖了。
他心里想着那些流言蜚语,人越多,他越暴躁。
说他是徇私舞弊、输不起的小兵在吗?见到此景,又是如何心思?他呼吸沉重,握紧刀柄。手心伤口出血,浸湿麻布。
不能伤人,就只能夺人兵器。刀碎了,还能有反击的机会吗?赵连想着,从单手持刀转为双手持刀,盯住父亲手中刀之脊背。
长刀挥空,白光乍现。他的刀刃擦过父亲刀刃,本想直接砍断爹爹的刀,可又担心伤到爹爹,便立刻反转刀刃,用刀背劈向爹爹的刀脊!
赵仕谋的刀一震,随之而来的力颤得他手发麻。他还想抬手,却足足被赵敛打落长刀!
刀刃飞出,随着赵敛的心一起落下。他仍保持劈刀之姿,呼吸急促。
“这是二哥第一次赢了太尉。”纪鸿舟激动道,“这一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二哥武艺不凡,那些流言蜚语自然化解!”
谢承瑢看着赵敛的身影,高大挺拔,像松柏,似顽石,比驭马时更移不开眼。
这世间能有如此少年,率性而为、明媚灿烂,却同时百折不挠、坚不可摧。他将心中所有不甘、委屈、愤怒,全都化作刀力,一并斩落长刀。
黑夜里窥不清人眼,可是谢承瑢能感知到赵敛坚定愤恨的眼眸。
没有人比赵敛更在乎“太尉之子”这个称谓了,也没有人比赵敛更不在乎这个称谓。
“二哥在发泄,”谢承瑢道,“他知道,光靠嘴巴,是不能让人信服的。唯有此法,才能向众人证明,他从来就不是以‘太尉之子’自居。”
赵敛收回刀,再伸出手心。原先白净的麻布早已鲜红,过分的疼痛使人麻木,他所能感受的,只有台下一阵又一阵炙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