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沙发上，有道凹陷进去的人影。在落地灯的光线笼罩下，他那只放在膝盖上，被白色绷带缠了无数圈的手，非常夺目。

听到动静声，一直都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的岑煜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嗓音干涩，显得沉重而凄凉：“你回来了？”

那些话——他到底还是后悔说出口了。

或许是最能够快速达到目的，让这个小姑娘放弃孩子的手段，但中间却需要承受太多太多的痛苦了。

他不舍得她难过的。

可惜，开弓从来都没有回头的箭。

商人的这个身份也告诉了他，只有当最终目的达成了以后，及时止损才有意义。

既然残忍的话已经说出口，岑煜心想，他还是等待明天的那台手术结束以后，再好好说出真相吧。

他发誓，他一定会好好陪着钟梨之。

等她把身体重新养好了，如果还是很想要一个孩子的话......那个时候，他绝对会全天候24小时的守在她的身边。

——再也不分离半步。

“明天，我会去做那台你预约的手术的。”钟梨之也在沙发上坐下，只不过她整个人都是被浸在黑暗的阴影里的，所以神色难辨，“不过，得晚一点，至少也得等到下午的时候。”

岑煜一愣，心里面是没有半分喜悦的。

他猜，钟梨之应该还是不舍得这个孩子，可能是想在分开以前，“祭奠”它吧。

“好。”他点头答应道，声音像是砂纸磨过了桌面，“你明天想要做什么，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钟梨之摇头拒绝了，她敛起眸底最后半分光亮，低声回答道：“不用了。”

“我就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