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不可思议地在心底又琢磨一遍这句话, 她就没见过有人在谈事情之前还要亲的, 这是顾修远什么独有的习惯吗?如果是,那也是个陋习。
她要和他谈正事, 他说亲完再谈?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薛竹隐手里还握着蘸了墨的笔, 顺势在顾修远脸上划了一道,严肃道:“亲什么亲!快说!”
他脸颊上的那道墨痕又短又粗, 形状像一条毛毛虫,但顾修远因为仰着头,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圆溜溜的,显得那墨痕一点也不吓人,反倒有点滑稽。
她从小便知道用笔在别人身上涂涂画画不好,犯了罪的人要受刺字之刑,在别人脸上涂画多少有点侮辱的意味。
所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多少是有点放肆了,看着顾修远那张脸,还没等他作反应,先把自己给逗笑了。
顾修远揩去脸上的新墨,手疾眼快地把手指上沾到的墨迹抹在薛竹隐手腕上,墨迹几经转手,浓不如初,但还是很争气地在她手腕上留下一道。
薛竹隐看着手腕上的墨迹,笑容立时凝固在脸上,她最是爱洁,当即转身去浴室净手。
顾修远倒是无所谓的,她回来的时候,他脸上还顶着那抹已经不成样子的墨迹,仍维持着盘腿坐的姿势。
薛竹隐心系马纲,暂且略过他的脸,回到正题。
借着林穆言强大的情报网和顾修远在军中的人脉,马纲还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了解。
宁州昌吉马寨今年养马八百一十二匹,因暑热、风雨等灾害损失三十六匹,这里本该有七百七十六匹,但宁州太守报送的是六百六十三匹,因为路上照顾不周,到京都只剩下五百五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