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连最后一丝怒气也没了,心里酸酸软软的。
她垂下眼睫,眼眶有些发热,应了声“好”。
崔折澜笑意更甚,起身拉住孟娴,一点点顺着她的手腕摸进袖子,把九冥转魂鼎又原路塞了回去,半揽着她,不羁地单手行了一礼,说:“臣的命,劳您先保管着。”
孟娴破涕为笑,颇有几分无奈。
闹了这么一遭,二人也没了游玩的兴致。
走之前,孟娴趁着崔折澜背对他,收起那块染血的石头塞进了袖子。
之后几日,崔折澜再度负伤告假休养,这次是真的负伤。
他还上了折子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堪大任,又说如今受伤损了颜面,还影响了视力,自请降官,并辞去太傅一职。
本朝有残疾和面部有损者不得参与科考的规定,但还没有受伤便要降职的,尤其还是当朝权宰、正一品大员自请降职,也不知群臣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崔折澜申请了翰林院闲职,恰是正四品,大召皇室姻亲可达的最高官职。
这职位过于清闲,孟娴十分不解:“你不想干了?怎么不干脆辞官?”
这方小世界和上一个截然不同,那个世界刀光剑影,都是实打实的危险。来这里半年未见一点血腥,暗地里的涌动却半点不少。
她不是很适应这种暗流,宁愿跑出去游山玩水遇劫匪。
“公主殿下。”崔折澜无奈道:“您还在这,让臣去哪啊。”
孟娴这才想起,大召朝皇子皇女皆不得离京,就连所谓的亲王封地也不过是虚封。
她叹了口气,心想难道就要困在这块小地方了吗。
“他会同意的吧?”
孟娴猜测:“先帝钦点的两个辅政角色都识趣退场,他大权独揽再无任何风险,终于能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