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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卫芜僮点了点头。

心中长久的沉重感因卫和书的到来多少消了一些,卫芜僮终于鼓起勇气,下了床去寻他原先写好的家书。

他记得那封家书洋洋洒洒写了五六页,直将信封塞满才算完。

只是半年的时间,他有些忘了家书具体放在哪个位置。

寝殿外的宫人候得远远的,他不开口,没人敢进来,于是他便自己翻找。

翻箱倒柜,折腾得一团乱。

好不容易翻出来时,他捏着信封一角,刚要转过身。

脸上久违的笑意垮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这封家书写得太早,那时候他在信中夸赞沈寐,六页的家书夸了四页。

时过境迁,这些夸赞之言,他已经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卫和书在身后问。

卫芜僮顿了一会,捏紧了那封家书,捏得皱巴巴的,又放回了原位,“没什么。”

卫芜僮转过身来,“只是觉得,信封有些旧了,我有好多话想告诉父亲和母亲,旧的信封,应当不合时宜吧。”

卫和书没看清卫芜僮此前拿着什么,略微颔首,“不过是信封罢了,你自己决定吧。”

卫和书说着,颇为失礼地摊了摊手,道:“左右,我只是个送信的人。”

卫芜僮被卫和书的语气逗笑了,心中的阴霾暂时扫空,他往一旁靠了靠,拿出新的纸笔来。

笔墨纸砚是齐全的,上月换的新物。

卫芜僮一手压着纸,一手持笔,仿佛又回到了昔日在卫府悠闲练字的模样。

卫芜僮在家书中写道:

[有劳父亲和母亲挂念,我在宫中一切安好。]

[陛下赐我寝殿,按妃位分配宫人与月俸。]

只不过宫人都怕被陛下降罚,离得远远的,偌大的寝殿好似只有我一人,孤零零的。

[陛下曾赏我西域进贡的珍宝,听闻是上好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