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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很红,是哭过的,但那层总是裹着眼珠的蜡似乎消退了,年老的眼睛变的清明甚至有种澄澈,像是被眼泪洗过。

他看一眼陈肴言,先是深深重重的弯下腰:“对不起…陈律师,我先替我自己、和小敏…向您道歉。”

城市路灯亮起来的之前一段时间,是一座城市最黑暗的时候。

周冽偏过头去看,风刮过空旷的广场,远处的树左摇右晃,穿着朴素薄棉袄的瘦弱老人微微低头在风里摇摇欲坠,老人对面的年轻男人表情平淡的甚至有点冷漠,西装革履精致讲究,两个人中间的气流隔开两个次元。

路灯光准点亮起来,照亮老人凌乱随风的苍白发丝,也照亮年轻男人被风吹得越发的冷白的脸。

陈肴言没有觉得毕家父女有任何的对不起,他只是被上了一课,然后是反思。

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去探查毕方身上的奇怪之处,所以那么简单的,蒋阳瑞强/暴过毕方,他毫不知情。

他在回想,他在细细回想几次会见毕敏方的场景,对方的言行态度,对方最后一次的低头,以及表情里他看出来但没在意的落寞决绝。

陈肴言在反思,当事人的微小情绪其实并不是与案情毫无关系,他们的每个情绪,都有内容,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第29章 jas

手机在大衣的口袋里规律振动, 陈肴言从里面拿出来接起,放到耳边。

车安静的在夜色里走,电话对面的中年beta声音放的刻意的柔和:“端端, 下班还是在学校里?”只不过话语里的内容却是掌控不住的、惯性的居高临下的强硬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