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青年一眼,走出小厅。把带来的衣服全部烧掉后,火化炉那边已经准备就绪。
周围有人在大哭或是抽噎,也有人长跪不起,瘫软着无法动弹。唯有他们好像跳脱了一切情绪,一个木然地望着那具躯壳,一个因为口罩的遮挡看不清表情。
工作人员:“家属们向老太太做最后的告别吧。”
杜慧本来想纠正他,在场的只有“家属”,没有“家属们”,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因而沉默了。
至始至终她没有下跪磕头,没有哭,只是在口袋里把玩那枚留下来的胸针。
“嘻嘻嘻,来啊。说出你的愿望?”
那声音又来了。可是她……没有愿望。
没有……
没……
或许,她有。女孩望着那具开始移动的躯壳。
“有吗?有吗?果然是有的……啊!”
声音戛然而止,杜慧抬起头,发现自己的耳朵被青年用力捂住了。就像完全猜透她此时的想法,青年笑着说:“不,你没有。”
他温柔却强硬地从她手指间把胸针抠出来,一副没打算还给她的样子。
自那以后,那道奇怪的声音再没出现过。躯体经过高温焚烧成了一堆灰烬,只有坚硬的头盖骨还保有原来的形状,需要人为压扁压碎。
她拿着工具,僵在原地,喉咙里的酸楚压抑到了极限。
青年接过工具,“我来吧。如果特别想哭的话,就哭吧。这种时候哭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