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背对著他,仍专注地凝望著窗外,好像外面的一切把他深深地吸引住了。

而自己,早不是他关心的对象。

此时此刻,离宵并没有看到那位叶大侠的脸上露出深深痛惜之色,他所见的,仅是一个孤寂的背影。

自常州府向北回京,一路都在降雪,平日就萧疏的官道上更是人影稀少,厚厚的积雪铺满了道路,致使马车前行得十分艰难。

方鸿飞一行已启程两天了,离宵只有在每日吃饭时,手才被解开一会儿。

最初他还能勉强拿筷子端碗,可後来绑久了,又加之他几乎没有动弹,手上的血脉循环不开,解开了绳子镣铐也常常是半个时辰不能动弹,更别说吃饭做事。

後来还是方鸿飞说这麽绑下去,离宵的手非废了不可,他们这才将他的手锁到了身前。

“来,喝酒,今晚还不知什麽时候才能到驿站呢。”

几个侍卫看了看外面剧烈的风雪,不由担心了起来。

方鸿飞默不作声,他看了眼颓丧的离宵,倒了杯酒递到他手里。

“侯爷,您也喝点暖暖身子吧。”

这两日身体上前所未曾遭遇过的折磨让离宵的精神一落千丈,他的右脚仍是钻心地痛,他知道,自己这条腿算是完了。

完了,什麽都完了,无醉山庄完了,想造反的宁王完了,想和叶飘一起逍遥江湖的常醉侯也完了。

他麻木地端著杯子往唇边送,可铁镣长度有限,不得不让他竭力埋下头,才能喝到杯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