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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瘦削如刀,微躬的背影像是夜空上的弯月,窗外蝉鸣不断,不甚明亮的月光打微微破败的窗户透进来,给一切镀上一层静谧珠光。

卷耳动作很轻的爬上榻,翻了个身背对着严追。

阎追这人矫情的很,若是醒来时知道他的卧榻上曾经被人睡过,只怕是又有的炸了。

是以卷耳的动作格外小心,争取不碰到身边少年的一衣一角。

她是来送他走的,可不是送自己。

她躲避的动作太过明显,严追忍了忍,坐起身来刚想开口问她什么意思,可话未说出口便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卷耳一惊,立刻坐起身看着他,“怎么了?”

也没有风吹进来啊,怎么会突然咳嗽?

她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没用力,可严追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他咳的撕心裂肺,可又怕隔壁的严婆婆听到,只捂着嘴艰难忍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双眼睛里就蓄了满满的泪。

跟那个谈笑间要人命的阎君差距实在太大。

卷耳手忙脚乱的爬下床倒了杯水,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床榻时,那少年似是撑不住身子一样,直直的往地上栽下去,幸亏卷耳反应够快的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

她动作太过狂野,严追显然未能反映过来,就直接扑进了那个香软的怀抱里。

这香很奇怪

卷耳倒是无所觉,“喝口水么?”

女孩子的身上软的像是香甜的酥酪,严追后知后觉,立刻撑着身子从她怀里退出来,只沉默着坐在一头不语。

像是受了委屈的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