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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严婆婆擦了擦眼角,转身出去了。

少年清瘦,用了一碗汤便什么都吃不下了,卷耳抱着碗拿去厨房清洗的时候,严婆婆在身后唤她,“姑娘。”

卷耳转身,疑惑问,“婆婆,怎么了?”

严婆婆握着那根与她一样佝偻着的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卷耳身边,递给她一个有些破败的布包,声音乌乌浑浊,“这是姑娘的卖身契。”

白日时,二人才签了这卖身契,卷耳怀里的那半串铜钱还好好的放着,她还想着找机会还给老人家。

卷耳一怔,“这是何意?”

严婆婆缓缓矮下身坐在石凳上,声音苍老,“我虽将你买回来,但并不是想让你在这蹉跎一辈子,我老婆子不是那种阴险之人。”

“我日子不多了,待我死后,只望你能好好待小追,直至直至他离开。”

那孩子的身体无人比她更了解,药石无用,只是每日拖着,等着终将来临的那天。

可她等不到了。便以德报德,只盼这姑娘能善待严追。

卷耳沉默片刻,为这一片慈和心肠。

半晌,她伸手接过那卖身契,点头答应,“您放心。”

这里只有两间房,严婆婆那间只有一张颤颤巍巍的小床,卷耳便被她叫去跟严追一起同住。

她名义上本就是买来给严追做妻子的,住一块也无不可。

人非草木,严婆婆想着,若是两个人有了感情,这姑娘也会对阿追更好一些,是以卷耳抱着被子过来时,严追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谁的意思。

他只默默看了她一眼,而后往里面翻了个身,给她在床外侧留下了一个够一人躺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