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他在便好。
二人越走越偏,直到在一处破落小院前停下。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幼时经历么。”孟庭戈眼里蒙上浅浅雾气,摩挲她的手指,温言道:“这里,便是我出生的地方。”
卷耳脚步一顿,双眼掠过这一处场所,心底滋味难明。
这里地处西宫一角,若她猜的不错,应是浣衣女的住所。
孟庭戈生母是战俘,被送入宫内充作最末流的宫人,而先帝不知怎么看上了这女子,一夜风流,连个名分都没有。
“我母亲生性胆小,发现自己有了我,连个太医都不敢找,只能自己忍着。”
两人缓步进院,她一寸寸看过这灰败落所,抿唇不语。
当年昌朝生母宠冠后宫,先帝的大皇子没多久便夭折,若是让她知晓孟庭戈的存在,便是活刮了他们母子都有可能。
这懦弱,却是保命符。
她握着孟庭戈的手缓缓收紧,轻声道:“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在这种地方藏一个孩童还算有可能,可他慢慢长大,衣食住行都不是能瞒住的。
“所以啊,我并不和母亲住在一处。”
男人拉着她往一旁偏僻的小路走,四周静的连蝉鸣都没有,两个人拐进一条细窄宫道,幽幽能望见前方几丈远的地方。
孟庭戈笑了,指着小路尽头,“可见到那口缸?”
卷耳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前方,瞳仁颤了颤。
那口缸应该是浣衣用的,圆滚滚的外表斑驳不堪,上面夹杂着被风雨吹打出的印子,四周青泥落落几块,道不尽的凄迷冷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