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县令逃跑的时候连包袱都没带,胤禛才不担心他带走了那十几本账簿。
如今, 这垚县县令一逃, 只怕是太子那边立刻就会有风声, 不过幸好,胤禛对外宣称重病不能起身,且明面上还是支持太子的人,否则, 他倒还真担心太子怀疑起他来。
只是这样一想,胤禛又注意到一件事。
如今太子颓势已见,皇阿玛二废太子只怕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他可得想个法子提前和太子划清界限才行,免得到时候他自己也受牵连……
寻个什么由头好呢?
胤禛突然间意识到,如今时疫这事,不就是最好的和太子划清界限的机会吗?
时疫发事地区是索额图的治下,是他把此事捅了出来的,为了留在垚县,也为了在皇阿玛面前施个苦肉计,他把自己的病情说得极重,如今已经从京城里传来了索额图被革职,圈禁在府的消息,可见皇阿玛必定是雷霆之危。
不过胤禛也知道,皇阿玛对索额图的处罚大概只会是一时迁怒,并这件事并不是索额图亲自办的,再加上如今皇阿玛还需要靠太子稳定局势,必然不会这么着急把索额图的势力清算得太狠。
等到时疫这事儿过去,索额图一定会官复原职。
但是,纵然索额图是会官复原职,胤禛也知道,太子也是绝对不会在心里放下这件事的。
太子素来心胸狭小,从前他一心为他办事的时候,尚且会遭到太子的猜忌,如今他害的索额图栽得这么大,只怕是太子已经记恨上他了。
待他回京之后,也许太子会迫于表面的兄弟之情而对他多加关心,但是一定会私底下找他的不痛快。
与其太子先找他的不痛快,倒不如,他在皇阿玛面前,先去找索额图的不痛快。
索额图治下不力,底下人为求自保,竟是不顾及百姓的安危,这样的人,自然不该是他这个正直铁面的雍亲王愿意交好的。
嗯,这时候他倒是十分感谢这些年来为了掩盖自己的野心,他在外面面前套上的面具。
胤禛忙着思考和太子划清界限的事,一路上便心事重重,直到到了私宅,他才想起今日前来侍疾的佟丝若来。
不由得心情好了几分。
他在县衙的时候只顾着查案,所以便没吃晚饭,如今回到私宅便正好有些饿了。
料想佟丝若这时候应该也还没吃饭,这倒正好,他们可以一起吃饭了。
胤禛这么想着,令人传了膳,便走进了房。
佟丝若是还没吃晚饭,因为她还没睡醒。
她两天都没睡上一个好觉,如今乍然沾上床,只恨不得能睡到第二天早上去。
胤禛进来的时候,她正好翻了个身。
这一个翻身便把被子踢翻了。
胤禛看见她睡得正香,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见她把被子踢开了去,胤禛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怎么一个月未见,她竟睡觉这样不老实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着,胤禛却还是轻手轻脚地帮她盖上了被子。
这会儿也不急着吃饭了,胤禛看着她的睡颜,想着,要是她待会儿一睁眼就看到的是他,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