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前世,她已听过类似的话语。譬如她抛弃江大公子,恶毒使计只为嫁给更有权势的镇北王世子,依着她的家世哪里配得上世子?竟还得了赐婚,做了世子妃。

那时尚且心有愤慨,想要辩驳他们虚假的言论。

但现今,她被困深宫,又要到何处去说,说这些全不是她想要的。或许那些人还会说她既得了荣华富贵,又要惺惺作态地说出这般话语,徒惹嫌弃。

林良善变得沉默寡言。在堆金砌玉的宫殿中,她差人寻了教管礼仪的嬷嬷,认真地学着那些繁琐复杂的宫仪。

“你不喜这些,学着作甚?”闵危皱眉道。

她说:“这难道不是一个皇后应该学的吗?”

曾几何时,他冷声嗤笑:“世子妃,你该学学那些礼仪,若是此次宴会上,有人揪住此点,不若还要我花费心思救你,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那时,她被逼着学;此刻,她主动地学。

她双手交叠,一板一眼地朝面前的帝王微微福身,语气柔和又透着肃然:“妾身参见陛下。”

“善善,在我面前不必如此。”闵危被这一幕梗住,又去拉起她抱住。

“我知道。”腰间横亘着一只坚实的手臂,她靠在他的胸口,轻声道。

她知道在闵危面前不必这样,但在帝王面前需是这样。

权势富贵,他捧予她。她不得不接住,同时还要用另外的东西作为代价。

从更早之前,她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那些官员,及他们急切进宫的女儿,都在期盼着她犯错,最好是滔天大罪,然后被魏帝废后,打入冷宫的好。

滔天大罪?有哪项罪名可以与没有子嗣相提并论?一次次的上谏,无疑都在证实她的罪名,逼着每夜宿在她身侧之人纳妃,好早日为魏国诞下能继承大统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