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危看着她脸上的笑,一时间有些愣怔。终于,他垂眸道:“我没能救你。”

在临去北疆时,闵危指派两个武艺极高的暗卫护好她的安全,无论她有何事要办,也尽管吩咐他们。当时大雍各地兵乱不止,情形复杂多变,闵危时常彻夜与营中谋士及将士筹划将来,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时机,只给予有野心的人,若他那时不把握住,后来也不能夺位登基,改换新朝。多年的忍辱负重,手下众人的期盼,他必须一直走下去。

有时候在昏黄的烛火下,疲累至极的他听着营帐外的号角声,会想:若是此事得全,该如何待她?

但下一刻,就有无数的军务需要与之商讨,或又要与敌军厮杀对战。

只是后来,当他率军彻底占据梁京城,却听说她的身上被捅了二十三个窟窿,就连死后的尸体都被丢去喂了野狗。

“我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王妃不愿随我们下山,她以自身性命威胁,我们也不敢上前阻扰……”

耳边是这般的解释。闵危阖眸,再睁眼时,挥剑砍下一人的头颅。

鼻息间是蔓延的浓重血腥气,有血溅入他的眼,剑尖指向另一人惊恐的脸。

“她不过一体弱女子,即便是用自身性命要挟,但以你的武艺,是真的夺不下她手中的匕首,还是在猜测我的心思,以为她无足轻重?”

锋利的刃,切开皮肉,斩断筋骨,又一颗人头落地。

闵危轻声道:“你的遗信,我都照做了。林原,我将他从宿州召回,赦免罪行,封了官职。就连江咏思,我也没有动他。”

却听她说:“那很好了,我为什么会恨你呢。”也不过是多了两年可活。

她不恨他吗?

闵危隔着绯红的袄子,将掌心轻轻贴在她微微拢起的胸口。前世,正是这处,被利剑贯.穿二十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