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中,他眼睁睁看着进屋的大夫,只期望她没有什么事,可想着那抹血,他又不能说服自己。
他杀过人,不管是母亲,还是那个少爷,亦还是为了谋得生存,与人争执斗殴、头破血流。明明他的手上早沾了许多血,不该再害怕。
可当她在他面前咳血昏倒,他还是恐惧了。
大夫在屋内的时间越长,他所受的煎熬就越烈。
红萧来看他。
“大夫如何说?”他跪在雨中,看着对屋,敛气问道。
“小姐已经没事了。”
身体要朝前倒去,他用手撑住,直起腰板重新跪好,冰凉的雨水从他深邃的眼窝,流经高挺鼻梁,顺着抿直的唇到下颚,在浅色的地面上砸起水花。
他安心下来,随着一股愧疚自责席卷而来。
他不该出去的。
之前,在将玉佩交给小姐后,他一次无意听到看守大门的说:“小姐让我看大门的时候,若是见着真宁出门了,要立即拦住,然后向她通报。你说,小姐是怎么想的啊,那真宁的面儿也太大了。”
“谁知道呢,他不过才来了几个月,就由一个小乞丐成了小姐身边的书童,待遇比咱们还好,真是羡慕死我了。”
……
小姐不允许他出府。
猜测原因,是与玉佩相关,或者说是与他的身世相关。
正因如此,那天他才趁着小姐去绣庄时,偷偷从无人看守的后门溜出去。尽管门被锁着,但他不过轻巧一跃,就□□而过。
后来,小姐也没问他如何出去的事情。
信上的字迹很明显是女子的,很大可能是那日雨中的女子写的。
冯叔有次说,那女子是丞相府刚寻回的真千金。
她知晓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