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延泰捏着酒杯,也觉得火候已到,也站起拜问:“皇上,臣有一封奏折,呈给皇上已经十日有余,却杳无音信,不知是何缘故。”
乾隆淡淡的说:“今日是家宴,不谈政务。”
纳延泰又说:“皇上不肯回复,也不愿提起,可是因为微臣的折子上,说了让皇上不高兴的话?”
乾隆不答。
纳延泰离席向前,跪下行了大礼,奏道:“皇上,香妃娘娘入宫之后,皇上重金修建宝月楼,不知消耗了国库多少财力!又带香妃微服出巡,耽误了多少朝政?此等妖女,只会惑乱皇上心智,误国误民,微臣恳请皇上处死香妃,以正朝纲!”
乾隆仍不答。
阿里衮也离席,跪在纳延泰一侧,启奏道:“皇上,香妃娘娘虽在宫闱之内,但是她不孝太后、不敬皇后的言行,可是声名在外。她虽已被封妃,却整日着回部服饰、跳回族艳舞,还公然出现在此,如舞姬一般,大清威仪何在?微臣也恳请皇上立即处死香妃,免得成为民间茶余饭后的笑话!”
满洲正红旗都统阿桂站起,亦拜道:“皇上,臣久驻关外,竟不知宫中还有一位如此特殊的皇妃。前几日回京,听闻行宫中后妃共谏废除香妃,臣还不敢相信,今日听了二位大人的言辞,才知香妃惹众怒并非传闻。这般红颜祸水,若不及早除去,天下臣民恐怕都要遭殃了!微臣也请皇上及早赐死香妃。”
户部侍郎李侍尧亦道:“臣附议。”
文华殿大学士尹继善站起,躬身拜道:“皇上,既然诸位大人同心为国除害,皇上不如顺应民意,切莫因小失大,还请皇上三思。”
胡嫱已经停了舞,远远望着这一幕。
乾隆冷冷一笑,问:“傅恒,你说呢?”
傅恒站起,答道:“回皇上,臣以为,现今国泰民安,若说一个女子就能祸国殃民,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说修建宝月楼耗费国库,其实有点牵强,这哪座宫殿的修建用的不是国库的钱?就如眼前的圆明园,耗资不知道够建多少个宝月楼了,也没见哪位大人拿出来做文章;再说微服出巡一事,皇上是为了体察民情,至于哪位娘娘伴驾,也并无差别,既然离京,对政务有所耽搁是在所难免,然而没有大的失误,就还说的过去。至于不孝太后、不敬皇后,这些宫闱之事,臣不曾亲眼所见,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