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表兄竟然耐得住不来当包打听。”
霍震骁抬了抬眉毛,想起程子詹被自己派去清点粮草时那一脸的不甘愿。
“军中有差事给他。”
谢寒蝉瞅着他一脸的公事公办模样,了然地点头。
“二表兄是不是说了一堆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大道理?”
霍震骁默了默。
“王爷倒是十分不在意这些事情。”谢寒蝉直视着他,“按王爷当年的说法,是为了避忌别人说我们私相授受,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才拒婚。可是,按照王爷能深夜来访孤身赴会的气势,我不觉得王爷是会顾忌这些东西的人。”
“天家说,王爷嫌弃我家三代都有大归的姑奶奶……”她偏头看向他。
男子面上七情不显,心中哭笑不得。
皇帝舅舅从来是个拿捉弄他当有趣的脾气,连这样的话也告诉她。
“王爷真是如此想?”
便是如此问他,也并不是真的质问。
是不是,她自然是清楚的。
“我……姑娘所来何事?”
谢寒蝉手指敲了敲空白的宣纸,不再追问。拿出他的匕首,上书“长亭”二字。
“我听说,这把匕首是老肃王给的?”
这是他抓周时拿到的,也是父亲遗物。他本来不应该给别人用,但给了她,也并没有想着要收回来。
“将军治军,承自老肃王。这军营里里外外,看起来还有我这样的女眷能进出,实则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察,军营内外分明,岗哨几无死角,要说有人在老肃王的眼皮子底下把当年康王的女儿救走,我是不信的。”
她学自蒋彬,承外祖父教导,朝中法典故则无一不通。老肃王治军条陈及旧年奏折条陈,她早已读了个遍,即使是霍震骁,也不见得就比她记得更清楚。
霍震骁自来知晓她容颜极盛,但从未如此刻一般清晰地知道。承自谢侍郎的五官自然是出色的,但她既不是皇贵妃那样艳若桃李,又不是如同自家二哥那样暖若春阳,她是稳如磐石的性情,有像松柏一样的性情,自有一股从不退却的气度。
“康王那个女儿,是我爷爷亲手放的。”
他不想欺瞒她,也没有必要。
既然问心无愧,如何不能对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