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鸡叫三声,陶栩悠悠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周侃侃。
周侃侃坐在一把椅子上,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的胳膊叠放在桌上,脑袋枕在胳膊上,面朝着陶栩。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遮去了她大半的面容。但从那些发丝的缝隙处,仍可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乌黑乌黑的,两个黑眼圈似要拖到地上。
即便她正睡着,脸上的倦意还是一览无余。
他知道她昨晚没睡好,她摔一次他也会醒一次。他知道她后半夜揉着腰在房里踱了好几圈,他甚至知道她在自己的床榻边坐了许久。
他以为她会有所动作,袖子里的匕首紧了又紧,最后她只是在床边坐了会儿就走开了。
当时陶栩以为周侃侃是要趁自己睡着了偷袭自己,哪知周侃侃是实在没法儿在椅子上睡下去了,想到床上蹭个地方睡个安稳觉。但是担心陶栩发现后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坐在床边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天周侃侃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虽然当时全身的骨头都跟散架了似的,她还强撑着精神要伺候陶栩洗漱。陶栩默不作声的,推开屋门,拽着她站到院子里。
烈日当天,周侃侃被那太阳照的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她终于发现自己睡过头了,眼下日头已到正午了。
“我起晚了……”周侃侃一阵恍惚,“这椅子太难睡了,我一夜没睡好。陶公子你别生气,我平常不会起这么晚的。”
周侃侃耸拉着肩,没精打采的,加上煞白的脸、泛白的唇,青紫的眼眶,活脱脱像一只拉了十天磨还没能休息的驴。
她摆出这么沧桑又可怜的模样,陶栩直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拼命压榨奴仆的恶财主。明明他什么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