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反贼的。
何况范姨娘的心理底线已经十分脆弱,一个李宝珠,就足够让她溃堤,时间拖得越久并非越不利,可事实上耗不起的是他们,她姑且相信四爷同太子真的兄弟情深,日后或许有别的原因,可那个位置的诱惑太大,要是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你说不想要去抓一抓那都是屁话。
十三爷说四爷是个护短的人,殊兰也是如此。
现在想想,合该他们是两父女。
自己的亲爹,不,亲阿玛,哪怕还没有正式相认,为他做点小事,只当敬孝了。何况有她没她,人家未必没有法子。
说到底,还是在历练自己。
可见,自己想认人当阿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怕是小柳娘的事另有,还是不可言说的那种。
殊兰能有什么办法,都接受呗。
都说子女生下来是来找父母讨债的,可实际上要不要被生下来,谁又给过子女选择的机会?
无论是什么样的父母,只要不过了底线,能接受的就都去试一试。
殊兰凑到陈嬷嬷耳边,耳语一番。
陈嬷嬷应了,许是到底不落忍,传话的时候,让暗卫带上了那个问题。
十三爷扯了扯唇角,眼神有些复杂,同四爷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如
何解释?小柳氏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在冗长的沉默中,四爷冷声说道:“就按她说的办吧。”
从苏培盛入府后,一直紧闭院门的凤凰堂终于打开了大门,曹頫被叫了进去,出来后内心不住叹气。
这糟心的事情,十三爷要用他,他本该感激涕零,偏又和李家有关。李家若是真出了事,大伯母那边,他就不好交代。
曹頫在门口站了许久,回头往院子里看了看,那位叫苏培盛的内侍远远地朝他点了点头。
曹頫再不敢耽误,埋着头往李府前院的书房里去。
十三爷站在窗户口,看着曹頫犹豫,看着他身影不在后,才叹了一口气:“要是李熙能幡然悔悟,也算是好事。”
对这话,四爷嗤之以鼻。
要是李熙能醒悟,不说七年前那次,也不提这七年多少个日夜足够都去考虑,就只皇阿玛的密旨下发,到他和十三出现在苏州城,这里面有多少时间让他去醒悟。
这样的机会,李熙珍惜了吗?
有些人不过是心被养大了。
四爷敲击桌面,心神飘到京城,老八那小子这阵子手脚不少,已经在许多位置上暗地换上自己的人,塞外那边,十八的病情已经让好几个太医都被掀了顶上官帽,至于太子,幔帐安札在皇阿玛旁边,却已经数日不曾露面。风向已经能被看出来,老大趁机游说那些蒙古郡王,老三也没少在营帐附近走动。
至于其他兄弟们,没一个是安分的。
偏是自己和十三被为了认亲这桩事情,硬留在苏州,虽说有决策千里的事宜,但四爷不敢自负,他有能力,旁人却也不比他弱,在同等的条件下,距离远近也成为至关重要的一个点。偏李熙这个人拖拖拉拉,像似故意在拖延时间,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