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棠也道:“是啊,六皇子心胸狭隘,凡事不留余地,这也是我们当初反对的原因。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对你只有利用,并无情意。”

所谓旁观者清不过如此,只是那时尤子卿剃头挑子一头热,谁劝也听不进去罢了。

“你大哥说的对。”尤元刈拉尤子卿坐到身边:“宁王对你如何,爹都看在眼里,既然决定生死相许就不该以他人过度之,这样对宁王不公平,而相互猜忌,更是感情大忌。”

“爹说的我都明白,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

“爹确实很担心,但担心的不是你将来失宠连累尤家,而是担心你陷得太深,迷失心性。”尤元刈叹道:“人啊,就怕忘记自己身份,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爱生怨怨生怖,为不可为,爹这么说你可明白?”

尤子卿点点头。

“你明白就好。”尤元刈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守住本心进退有度,纵然将来情分不在,厌倦了,以宁王心性,顶多也就冷落外放,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是……”

“爹已经想好了,等将来宁王……”尤元刈拉过尤子卿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天子两个字:“爹便交出爵位辞官,只要尤家退出权势勋贵,自然就不再是威胁,你若受宠自然好。

反之,便主动求个外放,跟爹回老家去,这事,你大哥也是同意的,你二哥虽没回来,应该也不会反对。”

“爹说的对。”尤子棠笑道:“所以,你想爱就大胆放心的去爱,别有负担,将来事将来再说,左右不过一家子回老家,断亲什么的不许再提了。”

尤子卿点点头,眼泪却早已决堤,但心头的大石这一次却是真的消失了。

半晌,尤子卿抬起哭得肿泡通红的眼,却笑得很开心:“谢谢爹,谢谢大哥!”

“坐对面去。”尤元刈突然板起脸,嫌弃道:“这鼻涕眼泪的,赶紧擦擦,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为父丢不起这人!”

“哦。”尤子卿伸手从尤元刈怀里摸出帕子,抹了把脸,擤了擤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