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尤元刈深吸口气,起身拉着尤子卿一道跪了下来:“殿下猎场遇刺一事,都怪臣教子无方,万死难辞其咎,殿下要打要罚,我们父子都受着,只求殿下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殿下大恩大德,忠义侯府上下,没齿难忘!”
“忠义侯言重了。”赵祯没看尤元刈,而是似笑非笑看着尤子卿:“猎场遇刺一事,子卿不过受人唆使,固然有过,却罪不至死。更何况,当时若不是他替孤挡下毒剑,以当时情形孤还有没有命坐在这里都尚未可知,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殿下……”
“忠义侯不必多言,起来吧。”赵祯道:“孤知你思子心切,已经答应子卿,今日便让他随你回去,原本想留他多养伤几日,却险些成了恶人。”
尤元刈一激灵,当即又要跪下,却被赵祯拂袖阻止:“伤筋动骨一百天,子卿这伤还得仔细将养才是,孤便不留你们了。”
“谢太子殿下恩典!”尤元刈还是拉着尤子卿跪下叩了个头,这才领着尤子卿离开太子府。
赵祯一直看着尤子卿的背影,见他始终未曾回头,本来就冷的脸色更加阴沉几分,一旁的孟太傅看在眼里,不由摇了摇头。
“孤真没想到,太傅会来做这个说客。”半晌,等人走得看不见了,赵祯才收回视线,一边喝茶一边冷淡道。
“老夫也没说什么。”孟太傅顿了顿:“老夫知殿下心思,可您是未来储君,一言一行无不被人盯着,有些事,当有可为有可不为。”
赵祯叹气:“有时候孤在想,这太子,也没什么好的。”
“殿下慎言!”孟太傅神色一肃。
赵祯却道:“孤母后早已仙逝,外祖姜氏一系遭打压多年早就不成气候,孤这太子,就像个脱光衣裳的活靶子。”
“殿下?”孟太傅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殿下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