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是怕他告你好吗!”
“还知道痛呀,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魏图峰气定神闲地说。
宁颜:“……”
在轻重适宜的摩擦里,痛疼渐渐被舒适的微微发热所取代,那一团受阻的血液好像畅通了,继续在她的血管里勤勤恳恳地运输着养料。
“知道痛就好。”魏图峰继续手中的动作,低沉地说:“下次就知道别这么冲动了。明明知道那个人就是条疯狗,你激他做什么?”
“凭什么我要坐在那里听他骂我?我不是好欺负的!我也不是软柿子!”
魏图峰说:“我这么说,并不是要你做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只是有时候,适当的示弱,可以让自己免去许多麻烦。如果,今天我没有赶到呢?他要是真打你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你打得赢吗?”
宁颜不再说话,她瞥向魏图峰。
魏图峰已经给她涂好了化淤血的药膏,现在又不知道用了一管什么,凉飕飕的,让她一点也不觉得痛了。做这些事情时,魏图峰看起来很认真,他的手很稳,目光坚定而温和。
原来被另一个人认认真真对待的感觉是这样的,这么的好,像始终被一盆炉火烤着温暖着。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后,魏图峰拨回了她内衣的肩带,然后是她的衣领,她的外衣。全程她一动不动,尽职尽责地当一只乖巧的洋娃娃。
整个过程,魏图峰的下颚比任何时候绷得都紧,他的吐气比任何时候都沉重紊乱,但无论他的思绪和意志力有多么的摇摆而脆弱,那双清醒锐利的目光,始终都没有朝那轻松可以获得的敏感的白雪挪去一眼。
“魏图峰。”宁颜突然开口。
魏图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宁颜凝望他被火光勾勒的侧脸,郑重地说:“就算你今天不出现,我也不会有事。”
魏图峰终于停下了动作,从医疗盒中抬眼看她,眼神疑惑。
现在轮到宁颜移开了目光,她继续说:“我不是软柿子,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以为类似的事情我没有碰到过吗?你以为像我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在饭局上碰不到几个王八蛋吗?没人有那么好的运气。我的背包里三样东西常年不会少,醒酒药、电击棒和
防狼喷雾。你今天就算不来,宋秀杰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魏图峰静静听完,说:“所以呢?”
“所以,”宁颜终于与他对视。她有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明亮、干净、坦坦荡荡,这双眼睛让那个老套的比喻句“好似天上的星星”变成了一句称述句。她说:“谢谢你今晚帮了我,但你不用觉得你必须要这么做。你不用每次都帮助我,保护我。这真的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而是我的真心话。今天你像王子一样从天而降,帮我一脚踢飞了大反派,但下一次呢?”
“我会,”魏图峰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宁颜的话,说:“我会。”
这两个字令宁颜心中一颤。
她立刻站了起来,背对着魏图峰看向炉火,两臂抱在胸前,说:“好,你说你会。你这一年会,你第三年会,那么第四年呢?我们的合约只到第三年。可是那时候,如果我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有你在,再有大反派出现,而你不会从天而降了,那我怎么办呢?”
魏图峰发生了短暂的沉默。
“总之,今天谢谢你。”说完这句话,宁颜便离开了客厅。
当她走上楼梯时,她对着台阶说:“你从来说话不算数的。”
魏图峰继续坐在那里,这时他电话响了。
“喂,魏总,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将以入室抢劫、尾随以及恶意伤人的罪名起诉宋秀杰。”
魏图峰握着电话点了点头,他掐了掐眉心,说:“好。”
挂断电话后,他望向了壁炉中跳动的火苗。
客厅里静悄悄的,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
他对着空气说:“我会。”
我一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