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药丸，继续碾。

好容易药碾好了，他又找女人要来了剪刀，小心地剪去阿余伤口旁的衣服，又将碾碎的药倒了一半在伤口旁，到底不能放心，又握着她的手开始替她把脉。

等女人烧好了开水，把水他要的布、酒拿过来，他想都没想，一狠心徒手将剑头从她身体里抽了出来。

旁边的女人吓得一抖，“公子，你手也流血了！”

姬信只给了她一个眼神，那女人就不敢出声了。

他赶紧往她的伤口洒了点酒，然后将剩下的药粉洒到了她的伤口。便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拿着干净的布条给她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的小姑娘还断断续续咯了几次血。等确定她不怎么咯了，姬信拿出一粒药丸喂到她嘴里。

接着便是漫长地等待。

姬信抱起她，才发现她的身子冰冷而且在微微地抖个不停。姬信原本皱着的眉，皱得更厉害了。他又开始替她把起脉来，失血过多当然是主要原因。她身体一直便不太好，原本便有些贫血，这段时间好容易多吃了东西，这会子又遭起这么大的罪来。抱着她抖个不停的身体，姬信不能不心慌。

他轻轻把她放好，拾了些柴火，在床边烧起了大火。烧好后又回到床上把她抱在怀里，帮她盖上厚厚的被子才觉得安心了一点。

阿余只觉得生命好像一点一点从自己的身体流走时，似乎被什么阻住了脚步。她陷到黑夜里，好像又是那间黑房子。大冬天的，没有火，她只穿着一件单衣，被冻得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似乎是小笠过来了，点了个火把，阿余把自己朝小笠的火把方向挪了挪。接着便好像掉到了一个棉被里，她往棉被里缩了缩，棉被里便似乎点起了个小火把，舒服极了。

阿余把棉被紧了紧，舒服地哼了两声。眼睛睁不开，耳边似乎有人在唱歌，她看到姬信慢慢向她走过来。天空中便似乎撒满了星，阿余觉得自已被这满天的星闪到了眼，她满脸是笑，轻轻闭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姬信却只觉得怀里的人慢慢止住了抖动的身体，抓着自己的手紧了两下，又轻轻地松开了。他又想去把她的脉，却听到她哼了两声，朝怀里望去，怀里的小人，眉头舒了舒，不像刚刚那样扭在一起了。

姬信略略松了口气，把小人抱得更紧了些，还不无安慰地小声在她耳边喃喃道：“阿余乖，不怕！阿孚陪你！阿余乖，不乱跑，你去哪儿阿孚都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