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笑,“还是王妃周到。”身为庶子,他是没资格称呼她作“母亲”的,纵然他心里并无嫌隙,但规矩还是规矩。
“晚些走,我好多给你制几件熊皮大衣,我也在那里求过学,知道那地地气酷寒,就算是大太阳天也阴冷非常的。”
他点点头,“好。”
王妃极平和地笑了一笑,眼里干净,毫无杂物。
待行装收好,万事妥当,枉死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出门前,恰好收到二姐送来的信件与物什,信中除了交代他路上千万谨慎以外,还捎着一片喜神玉牌,玉牌上只刻着一个“忍”字,其用意为何,他再明白不过。
当初父王并不想送他去浮屠学院,就是怕里头的学子会因为他是公子身份而贬压他,如今大哥却顺手一推,直接将他推进了那等水深火热之地。
在众多王孙贵族聚集之处,惟有保持隐忍,日子方能过得舒坦和顺。
他深能体会这块喜神牌所饱含的心意,不由更加感激二姐。二姐虽是嫡长女,与他并非同母所生,却向来对他疼爱有加,可惜她今已远嫁,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
他收好信件后,命手下人将二姐送来的外衣和皮靴收好,拜别了父王与一众家人,这才坐上猊车。
出门时大哥特意嘱咐他,要他不必过分惦念城中事务,只管用心学成再思归来,他听见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于烦闷的思绪中,猊车缓缓向酆都城驶去。
一路大雪时停时下,道路很滑,队伍前进的不太快。
毕竟贵为一城公子,离开家时,父王一共指派给了五十余人之给他,但只走了四天路程,有常便满面愁容的向他禀告:“主子,这可怎么办是好?随行的那些家奴一路上都偷跑光了,本来还算气派的队伍,如今眼下就仅存十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