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院落,斑驳的水泥墙,以及犬牙差互的破碎玻璃窗,在这废弃的工厂门口,一双军靴踩在了一片跌落的玻璃碎块上,发出一声还没来得及清脆的碎裂声,闷死在了厚重的树脂鞋底中。
“我果然不适合穿军靴……”孟绘帝乡叹了口气,他本来是看上条只作几乎无时无刻不穿着军靴到处晃悠,无论是在旅游局办公还是ffc的日常。所以他也突然想要试一试……他小时候还真没穿过军靴,因为正规的军备工厂根本不生产那么小的号码,只是用青少年款的登山靴代替而已。
实际上军靴没他想得那么“万能”,日常穿这玩意儿还挺费劲的,而且——出于某种并没有被上级要求,但自认为需要的理由,孟绘帝乡本来已经练就了用运动鞋走路能不发出一丝声音的技巧……现在一换军靴全废了。
“最后确认一遍,目标没有移动是吧?”孟绘帝乡抬头看着废弃二层工厂,右手按在耳边的无线耳麦上低声说道。
“没有移动,还在二楼东边的废弃办公室内。”
“嗯,我进去以后关掉监控。”
军靴与地面的摩擦声,在孟绘帝乡听来有些刺耳,但根据那时不时传出的无法抑制的闷哼叫痛声判断……那家伙估计根本察觉不到这点儿动静,又不是电影里的特工,他能从学无名手下逃走,已经是托了超能力的福了。
直到军靴踏进了废弃办公室的门,那声闷哼才戛然而止,火焰炸裂的声音瞬间传来,伴随着的是色厉内荏的低喝:“谁?别过来!”
“冷静,放松,好好动脑子想想,我们要是想抓你就不会一个人来这儿了。”孟绘帝乡举起双手,被刻意蒙住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平淡的眸子,“我只是来带个话,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当然选择权在你,如果现在就放弃也没关系,后果你也知道吧?就算我今天不来,明天,后天,总有一天会来的,你能躲多久呢?”
“……”
死寂的废弃办公室内,只有丘原燎多粗重的喘息声,手掌托着的火焰剧烈地抖动着,如同他此时挣扎的内心一般。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肩膀还在渗血的伤口。孟绘帝乡没那么好的眼力直接看出造成那伤口的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徒手也不是手枪——因为这种伤口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类似在战场上才会见到的那种感觉……而战场上,是几乎没有手枪出场的余地的。
(不是那个司机干的……是谁?)
因为那时的他还没有掌控玉琴,关于那件事的细节他知道得并不清楚,比如佐天幸到底如何脱困,学无名如何出手,丘原燎多如何逃跑……现在看来,在场的还有他不知道的人啊……
“我大概知道你们的生存方式。”孟绘帝乡没有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无关的地方,当丘原燎多的内心已经认识到现在的状况并且出现绝望和挣扎时,他就适当地继续开口了,“抢劫银行,那些现金你们没有能力处理,背后有其他势力吧?”
他顿了一下,直到丘原燎多跳动的眉毛平静下来,才接着说,“对我们来说也一样,丘原燎多,你是个罪犯没错,但罪犯也有罪犯存在的价值。人民厌恶罪犯,但有的时候,我们需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