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心站,到了。
老爷爷握住哭得蒙住了视线的时格手腕,把人带下站,身后是乘客们的无用功式畅聊:
苓中课改有这么魔鬼吗?把刚开学的孩子逼成这样?
去年刚实行的课改效果还不错,也不见我家孩子每天哭丧着脸。
那可能是被早恋对象甩了,看那孩子刚刚一直盯着手机看。
车上时格同龄人们的嘴角被大叔大妈的如此这般对话带动着抽搐。
老爷爷把时格带到无人的公交站牌前坐下,自己拎着纸袋进后面的公共厕所,时格继续抽噎。
给,别哭了。几分钟后,时格透过泪眼看到一盒熟悉的破牛奶,抽噎立刻止住。已经卸妆的禹破单腿半蹲下,伸出手掌捧着他的脸轻抹去泪水,清冷的语音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我是不是该叫你罐子了,公交车上不停咣当响。
泪水被擦去后,时格哽咽着吸破牛奶,瞪大的眼睛水汪汪。
破牛奶是一种酸奶,因为名字独受时格的喜爱。
六年级毕业的那个夏天,时格和竹马禹破走过大街小巷。禹破说不能无功不受禄,白收时格冒着被校长抓小辫子的风险扯秃草坪里松柏树下的含羞草编了只草马,那时看着被时格辣手摧花吓破胆子的含羞草,禹破先替他向把含羞草当成宝的低年级女生们道歉。
最后时格昂着小脑袋停在牛奶小店前笑得合不拢嘴,禹破磨破嘴皮子也不能劝说好竹马换个所需毕业礼物。破牛奶也在每次两人冷战后横空挽救,可谓良药。
怎么就是长不大呢?穿着同样校服的禹破看时格脸色带着怨怒,笑得更开。手正想往头顶摸的时候,手腕就被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