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确实在找你……」
「既然如此就是有人在背后穿针引线了。」
有某个人帮肋了喜多田逃狱,并且告诉他恋深的事情。
到底是谁呢?
「总之你已经被盯上了,安全起见我就住下来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住下来吧。」
恋深全身僵硬,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似地,
「不、你冷静点,让男生和我住在同个房间里不恰当吧。」
唔……说得也是。
「那我住走廊好了。」
「这间公寓走廊是住户共用的,一个陌生人睡在走廊上,会惊动其他人的。」
不过既然她已经被杀人犯盯上了,我可不能弃她于不顾。
「别担心,喜多田不可能袭击我。」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
「他根本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对吧?所以袭击我的时间点只有可能在学校,你只要在那个时候保护我就可以了。」
「可是……」
目前的状况看来,并不能确定喜多田到底知不知道恋深的家在哪,因为就连恋深是警方协力者这件事,本来他也不应该会知道才对。
「对了,这个时候要求警方的保护怎么样?」
恋深有被喜多田盯上的理由,所以只要向警方说明清楚,他们就会出动确保恋深的安全吧。
「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我先跟你说好,不准联络警方。」
之前恋深也是一样,即使逼近了事件的真相也不愿意联络警方,我记得那时她是这么说的。
『因为我想亲眼瞧瞧杀人犯,不准通知警方』。
该不会——
「难道你这次也打算——偷偷去见杀人犯喜多田吗?」
「……你的直觉变准了啊。」
恋深绽放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别这样,之前差点就死掉了。」
在袼稀和片桐的事件中,恋深就算被杀了也不奇怪,可不能在让她再陷入同样的危险之中。
「我也先跟你说好,要是你一个人跑去见杀人犯,我马上就通知警方。」
「那反过来说你一通知警方我就会独自去见喜多田。」
「…………」
「…………」
我们两个无言以对。
「看来这个互瞪代表约定成立了。」
「嗯……」
在我们互相遵守约定的情况下,我不通知警方,而恋深也不去接触喜多田。
「那么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天色已经晚了,你赶快回家去吧。」
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起来。
「我知道了,不过你千万不可以自己去接触喜多田喔。」
于是我便离开了恋深的房间回家去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那样,但其实并没有回去。
我在离恋深家公寓最近的转角停了下来,然后拿出了手机。
「……喂、妈妈吗?我今天要住在同学家……对对对、k书合宿。我已经二年级了,考试也快到了……好、别担心别担心,再见。」
这么一来也跟家里联络好了,由于我们家是放任主义,很容易就能得到外宿的许可。
然后我就一直站在恋深的公寓前监视着。
隔天早上。
「你到底在搞什么?」
「啊、早啊,恋深。」
我对从公寓里走出来的恋深打了声招呼。
「我来迎接你了,公主。」
「这话还真是不适合你到吓死人啊。」
说的真过份。
恋深以混杂着吃惊和放弃的眼神看着我。
「你该不会一整个晚上都在这里监视吧?」
「不、怎么可能呢。」
「你的眼睛红成那样,难道以为可以蒙混得过去吗?」
「唔……」
由于我没有镜子能照,所以没有发现眼睛露出马脚了。
恋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
「不是该说是『伪善者』吗?」
「不、你这不能说伪善,只是个笨蛋而已,笨蛋。」
怎么觉得这种说法比之前还难听了。
「笨蛋再怎么骂也还是个笨蛋,我们走吧。」
于是恋深便迳自走了。
「喂、等等我。」
我从后面追了上去。
不过三分钟之后,恋深在我身后筋疲力尽地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午休大家都在社团教室里的时候,我们又打开了电脑的数位电视机能。
『……关于附近发生的交通事故……』
『……由于台风十二号登陆……』
『……自行车在山中摔落,驾驶……』
『……逃走的犯人依然逃亡中……』
听着电脑上播着的新闻,士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来犯人还没有抓到呢。」
「喜多田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被抓到的男人。」
恋深一边看着书说道。
「不过他那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路上,我还以为马上就会被抓到呢。」
昨天我和喜多田相遇的地方虽然没什么人,不过之后他朝着马路逃走,那里的人可不少呢。
「咦?难道学长遇到了喜多田吗?」
「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是被他袭击了。」
「不、不要紧吧!?」
「我把他击退了。」
听了我这么一说,士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仔细想想,遇到了杀人犯之后没有选择逃走,反而还进行反击或许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不过要是那个时候我逃走了,或许恋深就会遭到危险也说不定,虽然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状况仍然没有变就是了。
「学长的手……该不会就是被他弄伤的吧?」
昨天抓住喜多田刃子被割伤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
要是是平常的士的话,
『呀——!右手不能用的话,对男生而雷有很多不方便吧!既然如此就让人家来照顾学长吧,保证让你服服贴贴的——!』
应该会这么说吧,不过今天却没有那么胡闹的反应,而是很担心地看着我的手。
「请不要做出和杀人犯冲突这么危险的事好吗……要是学长也发生了什么事人家该怎么办才好……」
士的眼中浮现出淡淡地泪光。
她因为喜多田失去了朋友,而且和我跟恋深不同,是个对他人的痛苦有同感的普通人,当然会感到担心。
「谁叫他是个笨蛋,不要管他了。」
恋深淡淡地说道,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不说那个了,我们去把喜多田找出来吧。」
「喂、喂!你昨天不是说好不会自己去找喜多田的吗?」
「是啊,我是说过,不过这和约定可没有抵触。」
恋深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个时候我们约定的是『不独自去接触』吧?现在去找喜多田则是和你一起去。」
「不、等一下,不是那个问题……」
「难道你这辈子都想要躲着喜多田活在畏惧当中吗?我先和你说清楚,光靠警方是不可能抓到他的,只有我们主动出击才有办法。」
「不过这未免太危险了吧。」
「或许很危险,不过只有跨越了这个危险,我们才能获得闪耀着光辉的未来不是吗!?」
「虽然你说得很青春热血,但其实只是因为兴趣想要去见杀人犯而已吧?」
即使是攸关生死的话题,恋深却仍然还是那副老样子。
「嗯……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么实际上逮捕喜多田的任务就交给警方吧,我们就担任提供情报的角色,就像之前警方逮捕他的时候一样,这样你就没有意见了吧?」
的确——
最后交给警方的话,就不会有危险了,而且若是恋深有办法让喜多田被抓任的话,让她帮忙或许是个比较好的选择吧。
「我知道了,这样我就没意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士却提出了反对。
「……人家没办法跟上你们的话题。」
我和恋深看向士。
她低着头微微地震抖着。
「有人死掉了耶?为什么你们还能这么平静地讨论?不要这样,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士。」
虽然恋深出声叫住士,但她却背对着恋深,不发一语地走出了社团教室。
就在这个时候午休结束的钟声响了起来。
「……就先说到这里吧,接下来放学再谈。」
总觉得现在的士让人有点担心,不能放着她不管,所以我决定放学后到她的教室去找她。
我记得士是艺能学科一年a班,不过在前往她教室的途中,我在走廊发现了她的身影。
「士?你要上哪去?去社团教室不是那个方向吧?」
从艺能学科的校舍走到社团教室所在的旧校舍不需要通过这条走廊。
「……人家今天不去社团,你们的活动太危险了,人家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是什么意思……」
「理人学长和恋深学姊两个人都一样——太奇怪了吧?为什么能把杀人事件当成虚构故事一样谈论呢?」
我说不出话来。
本来一开始把杀人事件当成虚构故事的人是士,还一直说要看恋深像个侦探一样解决事件。
不过我能理解士的心情,当事件实际发身在自己身边,而且被害者还是自己的朋友时,就没办法站在局外人的立场来看待事件了。
不、这才是所谓的普通吧。
她和我跟恋深不一样。
「恋深的性格就是那个样子,只对事件和犯人感兴趣,而我的原因——则有点像是种疾病。」
其实我并不想对任何人提及我的本性。
「我打从出生以来,就完全无法体会他人的痛苦与悲伤。」
由于没有痛觉,所以无法理解痛楚与苦处、无法理解悲伤,也就无法产生同感。
「你是说……真的吗?」
「是真的,不然你可以到八之岳医院去,拿我的名字向阮长问看看,要他告诉你八之岳理人的痛觉麻痹是不是事实。所以或许是这个原因让你感到不舒服,对不起。」
士低下了头,不再过问有关我本性的事情。
我们身边有不少学生通过,不过全部都只在旁边打量着,却没有过来干涉,大概是我们现在散发出一股难以接近的气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