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陌一沾上床就睡着了。
寅时,城北郊森林里的迷雾已经消散,月光透过树梢撒了下来。
一男子立于江絮掉落的空洞边上,几个翻越跳了下去。
此时洞内的火堆快要燃尽,江絮斜躺在碎石上,微弱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消减了不少他醒着时的聒噪,显得格外安静柔和。
掉落洞中后的江絮,觉得呼救并非良策,便闭目养神打算等天亮再做打算。本以为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会无眠到天亮,结果却是累得一闭眼,便睡着了。
梦中,断断续续都是他的前尘往事。江絮出生在武学世家,从小便跟着父母亲练武。家中教导他练武是为了路见不平能惩凶疾恶,但并非成为武学奇才可仗义江湖,所以贪玩的他虽练得没多大起色,父母也不苛责。
本以为他会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娶妻生子,过着平淡又美好的日子,两年前却被仇家追杀。危急时刻,母亲将他打晕关在地窖,他醒来时,父母已被仇人所杀。
心灰意冷的他,为躲避仇家,开始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原本衣食无忧的他,渐渐沦落到与疯狗抢食吃。
那是一条穷凶极恶的疯狗,如果不是被绳索栓着,估计会立马窜过来撕咬他。江絮刚抢到那只狗的半只鸡腿,正打算咬一口,却突然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他顺着手看过去,看到于寒飛狰狞的脸露着得意的笑。
手一挥,那只鸡腿就被于寒飛丢到黝黑的地沟里去了,江絮的怒火一瞬间焚烧而起,他一拳头朝于寒飛的脸挥了过去,喝道:“于寒飛,你大爷!”
只听到男人闷哼了一声,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江絮从梦中醒了过来。
刚刚还在沉浸在江絮睡着时,样子安静柔和的于寒飛,被江絮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猝不及防,鼻血很快便趟了下来。
江絮清醒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于寒飛捂着鼻梁,手上全是血,震惊地问:“于寒飛,你怎么在这?”
于寒飛皱着眉,缓着鼻梁上的疼痛,不说话。
江絮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红晕,才顿悟道:“我打的?你怎么不防着点?”
等于寒飛终于缓过疼痛,擦干脸上的血迹,良久,才挤出一句话:“你受伤了?”
虽是疑问句的语气,说的却是肯定的话,于寒飛淡色的眼眸紧盯着他,伸手便去挽他的裤腿。
江絮自上次被于寒飛所救,已经习惯于他帮着处理伤口,所以他也没有觉得别扭地阻止,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他的膝盖处,此时已经变得黑淤淤一片,肿得不像样子。
半响,于寒飛才涩然道:“……对不起,我不该将你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