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样貌截然不同,但白玉堂此人也擅长易容之术。
展昭摇了摇头,道:“不是五弟。”
那人进来时他也曾留意看过,身形举止与白玉堂迥异,观其脚步倒也有武功在身,只是比起白玉堂来却差得远了。
况且虽然生得俊美,双眼却带着一股不正之色,更不像样了。
这时那说书先生已将一段开封府裙钗纪事说至一半,按照惯例便是该打赏了。
汴京市民向来不吝啬这等开销,遂嘻嘻哈哈俱都往台上盛盒中投钱,多是分量十足的精铜大钱,亦有投些银角子的。
及至轮到了那位俊美公子,却丢了一锭大银进去,大笑道:“说得好,再说段开封府的乐子来听听。”
其中敌意昭然若揭。
这下莫说是易容改装的开封府众人了,便是茶肆中的旁人也都尽皆色变。
那说书先生略一沉吟,却拣出了银锭,双手捧着奉还到了他案上,不卑不亢地笑着道:“这位贵人说笑了,小可区区几个故事,当不得这等重赏。”
说罢回到台上,不等那人发作,手中惊堂木再拍,重整锣鼓再开腔,这次说的却是近来官家接连召了各家勋贵子弟进宫面圣,俱都是年轻有为之辈,恐怕是要替哪位宗室相看。
下面便有人争辩道:“官家膝下唯有一女,年方八岁,招驸马为时尚早!”
又有人道:“或是官家的姊妹呢?”
只这一句话便露了怯。
汴京城中居民对官家事便如自家事一般,说起来一向头头是道。
更有那等祖孙几代都居于汴京的,更是连太宗朝的皇子公主都记得清清楚楚,当下便纷纷辩驳。
“先帝膝下拢共也只得两位公主,居长的那位未满三月便早夭了,另一位长到了十来岁上亦一病而殁了2,官家哪里还有什么姊妹?”
“前些日子开封府铡了的那个陈世美不就是尚的公主么?”
“那是官家怜惜太祖一脉无后,特旨封的,放在太宗那时候连县主也封不上呢,否则你当陈世美停妻再娶这档子事,皇城司真的查不出来么,不过是不曾用心去查罢了……”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皇家事,倒将那公子哥儿撂在了一边,竟是无人理睬。
他心气甚高,待要发作,却又不知想起来什么,咬牙顿了顿足,起身便往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颗小石子正正击中膝弯处,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气恼回头,却发现无人留意自己这边,遂忍痛一瘸一拐地出门去了。
却说这人心中暗自记恨不表,一直盯着他的展昭却双眼一亮,低声同身边的人道:“是五弟了。”
他眼力极好,早已看见是第三排一个做渔夫打扮的汉子出的手,那飞蝗石正是白玉堂惯用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