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惧,还笑嘻嘻地凑过去,低声问道:“叶大人,可需清场?”
叶燃自然也是认得这位掌柜的,毕竟这么会看眼色嘴皮子又利索还过目不忘的人才真不多见。
她第一次去老店的时候还是生客,从第二次开始,这位当时的二档头一见她便将堂吃连外卖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甚至还考虑到她提着两个大食盒飞檐走壁的独家需求,将食具都换成了银器,还格外以软木片塞满了食盒空余的地方,起到了固定兼保温的作用。
这么细心又熨帖,也确实活该人家升职不是。
这会儿还积极配合开封府办案,叶燃一面琢磨着等事儿空了是不是能从包大人那儿给这位请个什么“义民”的称号,一面正事儿也不能耽误。
遂点了点头,道:“还请掌柜行个方便,请堂中诸位且先离去罢,一应费用……”
正常来说办案开销应该是开封府出的,但想到那本比公孙先生的饭碗还干净的公账,叶燃觉得还是放过公孙先生罢,想了一想,便要回手去袖袋里掏银票,却被一旁的白玉堂抢了先。
白五爷“啪”地将一张银票拍在柜台上,不耐道:“赶紧将人都清了,后头人还多呢。”转头又跳了下去接应。
这掌柜眼角一觑便知是张百两的大额银票,不敢怠慢,当即命伙计们将店门上了大半的板,不再接待新客,自己到那大堂之中,陪着笑脸同主顾们一个一个地解释,又许了第二日的免费免排券等等。
时不时还朝柜台这边看上两眼,叶燃料他做生意的不敢很得罪主顾,必定要往开封府头上推,这个她倒不介意,遂将三品护卫的腰牌取了出来,亦往柜台上一拍。
汴京闲人爱看热闹不假,但开封府在市井之中风评一向极好,客人们听到是开封府办案,多愿配合,何况掌柜的笑容可掬,连连赔不是,再念及明日又可来蹭一顿白食吃,大多数人好说好商量地走了。
唯有一桌背对着柜台的,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却不怎么通情达理,不但不通情达理,还对着掌柜的横鼻子竖眼地直找麻烦。
“你家白爷岂是那等日日有空来此荒僻之处闲逛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卖包子的店儿,也敢同我家白矾楼作对,看我叫人来砸了你这黑店。”
说话都是大着舌头的,原本已走得三三两两的客人便有人慢下了脚步,意欲看个究竟。
叶燃耳中划过“白矾楼”三个字,不由得皱了皱眉,自柜台后绕出去,先持着腰牌将那几人请了出去,随即示意伙计们直接将门板全数阖上。
这才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双眼通红,酒气冲天,瞪着掌柜的满脸不忿,无非看掌柜的身边人多势众,还不敢跳起来饱以老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