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叶灼见田伯光已然倒地不起,收掌回撤,随即飞跃到了桌前。
他也不管中途足下是不是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又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急切地看向叶燃,问道:“你怎么动手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燃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理解他的意思,脸上倒罕见地现出了点茫然的神情来。
她不过是以内力催激桌上满筒的筷子飞出,将田伯光插成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刺猬而已。
严格说起来连过招都不曾,哪里会有什么不舒服?
却见叶灼又转头嫌恶地看了一眼撒了遍地的乌木箸,道:“这家筷子筒打磨得不成,我先前便试过了,膈手得很。”
纵然此时尚在担忧令狐冲的安危,林平之在一旁也还是没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
田伯光的名头他倒也是听说过的,但叶前辈神功盖世,就算当真动了手,那恶贼也不是她一回合之敌,只怕徒手都能折了他的快刀。
哪里至于就会被区区一个筷子筒给,给膈了手。
自己这位便宜兄长想来是不曾见识过叶前辈的功夫,才有此言。
叶灼却充耳不闻,只当林平之不存在一般,双眉紧蹙,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盒递了过去,道:“这是锦衣卫中依大内方子配出的伤药,于外伤极为有用。”
叶燃心中诧异之感更盛,但她细察这位林千户的神情举止,关切之意倒是纯出本心,并不似是有什么旁的意思,只她也实在是用不上这份好意,遂温言推拒了。
叶灼唇角微抿,若是从前他撒赖放刁也要缠着师姐把伤药涂上,但现在,现在……
他恹恹地收回了手,却固执地不肯将那伤药收回,只道此物他那里尽有的是,如今世道贼人甚多,还请留着防身罢。
一旁仪琳却是听得痴了。
她生性天真纯洁,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之中,只知礼佛练功,从不与异往,连五岳剑派的师兄弟们也只随本门师姐一道远远见过几次。
这一夜一日之中却是屡遭大变,连同此时躺在地上已只剩一口气的田伯光在内,竟已是接连同四名男子近距离说过了话。
然而纵然此时站在她面前这两人生的俊美无畴,风度不凡,她心心念念担忧着的,却始终还是昨夜那个连脸也不曾看清楚的令狐师兄。
就算知道令狐冲乃是五岳剑派青年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她却仍然是忍不住担忧他被田伯光伤得如何,此时是否有人相救于他。
她被田伯光那恶贼抓住至今,虽然脱不得身,却已经在心中向观音菩萨祷告了无数次,希望菩萨嫩显大神通,救助令狐大哥脱离苦难。1
正在神智不属之间,忽然觉得有人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小师父可是在担心令狐冲?”
仪琳“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道:“我怕这大恶人已将令狐大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