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叶燃温言道:“咱们包个院子,并不妨事。你们俩若是怕独自进出不自在,就同住一间房,让仆役多拼一张床便可。”
说完便朝那群玉院走去。
群玉院门口迎候客人的龟公皆是最会看眼色辨风向的。
这一行四人样貌出众,打头儿的两个女子更是连花魁娘子也比不上的绝色,跟在后面的那少年亦是俊美非凡,便是最后一个生得略微没那么打眼,却也是个英俊青年。
眼见得他们在路口看着招牌说了会儿话才往这处来,想必是已经商量定了主意。
当下也不忙着推拒,反倒是满面和气迎了上去,朝那领头的白衣女子作了个揖,笑问道:“小可这厢有礼了,不知四位贵人前来鄙处,可是有用得着小的们的地方?”
叶燃也不为难他,道明了来意,那人倒是为了难。
这事儿说稀奇也不算稀奇,那等一掷千金的豪商巨贾来群玉院里寻乐子,不肯和旁人乱哄哄挤在一处,自然也是要包个院子住下的,白日里邀人喝酒谈生意,晚间便同花魁娘子们厮混。
要说简单却也不简单,他看这四个人的人品气度自然不像是来抓奸的,却更不像是来寻快活的,那俊美少年腰间还悬着长剑,倒像是江湖中人的模样,万一在院中惹出些事来,只怕是难以收拾。
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婉转推拒了去,才能不伤贵人的面子。
便见那身量高挑的红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扬手朝那青砖砌就的门墙上拍了一掌。
待她将手收回,众人便见墙上竟多出了一个金光灿烂的镯子,亮晃晃地嵌在青砖之中,细看之下竟是严丝合缝,如同一体。
林平之家中豪富,于金玉珠宝等物上颇有见地,当下便认出这是一枚虾须镯,乃是用细如河虾触须的金丝编制而成各色镂空纹样,十分精致。
他母亲的首饰盒中也有几枚,平日里摘戴时若不小心用力大了,便会变形。她性情急躁,又是习武之人,不留意之下将虾须镯捏扁过几次,为此常常抱怨,他业已记住了。
此刻这枚金丝虾须镯被硬生生拍入青砖之中,却仍保持着形状完好,可见此人内力之精深,运转之如意。
那龟公虽不会武功,眼光却好,一看便知这手本事是本院中所有护卫加起来也远远不如的,哪里还敢罗咤,当下连个苦脸都不敢露,便弯腰低头地引四人往里去了。
一路上穿亭过榭,只见粉纱披幔,阵阵香风扑鼻而来,虽是一个人都不曾见到,却隐隐有女子笑语之声自远处传来。
令狐冲同林平之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连朝两旁看一眼都不敢。
东方不败一路都在细察叶燃神色,却见她神态自若,落落大方,不但没有半点尴尬之意,反倒是若有所思地一路打量着周围的布局。
在某几个转弯处,甚而反倒比那龟公先了一步转向,就像是早就熟稔于心似的。
倒让他越发好奇了起来,百年之前的明教教主果然行事并非常人所能揣度。
好在也没过多久,便到了一座小院前,这里乃是整个群玉院中最为偏僻之处,地势开阔,附近屋舍离得也远,算得上是难得的清净之地。
东方不败见叶燃仍在沉思中,料她并无意见,便拍板做主要了这间小院,又财大气粗地扬手丢了锭金子打赏给他,道先包下十天再说,期间饮食用度务必精洁,也不许人来打扰。
群玉院中迎来送往的豪客也不少,争竞花魁娘子时一掷千金的亦多,但那钱再多也落不到他们手中,能得一二银子打赏已算是遇到慷慨的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