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走了过去欲拍那人肩膀,谁知手指方一触到那人身上衣物,便被一股劲力一震,手掌立时被弹了开来。
他方才伸手并未用多少力道,却被弹开了数寸,可想而知若是心存恶意,用了内力,只怕是连手腕都会被折断了。
那人却连头也不回,只随手朝后点了一指,宋青书只觉身上一僵,立时便动弹不得了,心中惊骇莫名。
他此时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之中已是罕有敌手,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竟能一招便将自己制住,几无还手之力,哪门哪派竟有这样年轻的高手,为何竟是从未听说过?
那人点住了他,却并不过来,仍痴痴站在画像之前,喃喃道:“你现在竟是喜欢桃花了么?原先我去折岳师叔祖的梨花,尚且还要被骂一顿……怎么到这里你就不骂了?”
说着说着竟是哽咽了起来。
宋青书听这人说话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又见他这番举动,自然知道此人不会是为张三丰而来,那就是曾见过叶燃之人?
是敌?是友?
还是那等只见过画像便心生爱慕的痴人?
他心中正在思量间,却见那人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这才看清楚他面容,竟是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男子,若论人才品貌,也只有他少年时曾见过的光明二使两人可与之并肩。
只是这青年脸上神情分明是欣喜之极,双目之中却又在不停地流泪,看着虽是怪异,并不令人觉得可怖,反倒不知怎地心中竟也似是要替他一起难过起来。
宋青书略一犹疑,正想开口相劝,那俊美青年忽地抬头朝他看来,问道:“我师姐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宋青书怔得一怔,不由得失声道:“师姐?”
那青年点了点头,又转头凝视着叶燃的画像,道:“我们失散多年。”说着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竟似是又出神了。
宋青书心想眼前这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不到的年纪,怎地便失散“多年”了,况且他并不问人的去处,却只问“什么时候”也是十分古怪。
但叶燃昔年统领明教,名震江湖,此事人人皆知,并非什么秘密,他若随便再抓个人来问也是能问到的,遂坦然一一告之。
果然便见那青年点了点头,竟温和有礼地对他道了声“多谢”,便飞身走了,以宋青书此时的眼力,竟看不出他是怎样离开的。
再转头时,只见墙上挂着的叶燃的小像已然不翼而飞,桌上却多了一柄长剑。
他怔了一怔,待走过去,将那长剑拔出看时,只见剑刃处恰如一泓秋水,竟是不亚于倚天剑的一柄神兵利器。
突然又听那青年的声音若隐若现在自己耳畔响起,似是远隔千里又似是近在咫尺,道:“你们武当待我师姐甚好,这柄‘真武剑’便送予你了。”
宋青书浑身一震,举起那剑在烛下细看,果然见剑锷处刻了“真武”两个字,力道强劲,笔致潇洒,正是张三丰中年时期的亲笔。他幼时入门便是对着太师父手书的拳经日日修习,这笔迹是早就看熟了的。
武当山玉虚宫中供奉的便是真武大帝,昔年张三丰初创武当之时的随身佩剑亦名为“真武”,后来他功力精进,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一草一木皆可对敌,自此便不再佩剑,真武剑亦从此不知所踪。
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青年男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