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下红衣番僧

张翠山顾不得这许多,朝师兄弟们行了个礼,便将宋远桥拉到了帐外,低声道:“大师兄,我觉得叶师叔她有些不对。”

那时情势危急,他也没有多想,但方才细细回想起来,叶燃全程不曾和他们俩人接触……这就很奇怪了。

叶燃在武当山上时时常指点弟子们的武功,对年纪幼小者,如殷梨亭、莫声谷和宋青书这三小尤为照顾,若是做得好了,常常会对他们摸摸头拍拍肩膀,以示鼓励。

今晚她分明亲眼瞧见殷素素脚踝扭伤,却连涂药之事也令张翠山代劳了,实在是大反常理。

但看她对付那红衣番僧轻描淡写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行功出了岔子,张翠山再三思量,终觉得心中不安,只得来寻大师兄了。

宋远桥听他说完,默然半晌,才点点头,道:“不可再向旁人说起。”

他隐约知道一些内情,却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下山之时,张三丰曾交了一物给他,说有机会时可以交给叶燃,或许此时能用得着。

师兄弟两人立在空地之上,各有心思,默默站了一会儿,忽然见旁边明教营地中大放光明,一条长长的火龙自正中大帐处起,朝着西面去了,不过多时,又是数条火龙奔向四面八方,其中一条便是朝着这方来的,及至到了武当营地外却是绕开了,那领头的小校见到宋远桥倒远远地抱拳做了个礼。

宋远桥亦稽首回了一礼,再看那明教众人已朝少林营地去了,数百名精壮汉子前后相继,在这暗夜之中奔行,竟是除了脚步声别无杂音,心中暗想明教这般的令行禁止,当真是江湖门派所不能及。

却说明教大帐之中,原本的酒宴早已撤下,另有教众将其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排设了桌椅。

营帐中放置着一张黑黝黝的长桌,上首是一把华贵宽阔的座椅,此时尚空着。

明教高层众人依位次分左右各自入座,双目炯炯,均凝视着桌上铺着的一张极大的地形图,上面以三色线条绘制了整座岛屿的地图,包括了暗礁岩洞等。

帐外不时有人奔入,通传本队情形,杨逍立在左首最上方处,发号施令,亦时不时转头同身边的人商讨几句。

范遥只最初布置时同他一道说了几句,看情况仍尽数在掌控之中,便不再出声,人虽还在此处坐着,却早已心神不属。

忽听得帐中更漏报了时,他抬头看看帐外夜色,方缓缓自怀中摸出一个红色水滴状的瓷瓶来,取出一粒药丸来咽了,顿了一顿,却未将其放回怀中,只握在了手中,看着桌面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得片刻,帐外忽地传来爽朗大笑,紧接着便见殷天正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两名捆得严严实实的红衣番僧,朝帐中地面上狠狠一掼,随即朝上首那张空着的座椅拱了拱手,肃色道:“幸不辱命!”

杨逍情知满场之中殷天正最看不惯之人便是自己,遂只微笑道了声鹰王辛苦,也不去同他争这口闲气,横竖都要为教,教主效力,得了实惠便好。

殷天正心中恨极那番僧险些伤了自己宝贝女儿的性命,因此下手极重,经他抓捕的两名番僧均被他以“鹰爪擒拿手”废了丹田,又卸了关节,此时躺在地下,已是出气多过进气了。

韦一笑俯身在那两人口鼻之间一探,皱眉道:“老殷,你这样不行啊,人死了待会儿还审什么?”

殷天正长眉一挑,怒道:“今夜上岛的人多得很,再死两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