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他。

季肖白飞快地眨了眨眼,手抚上额头,冷静吩咐道:

“算了,你下去吧,一切按计划进行。”李走到门口时,季肖白又冷着脸,补充了一句,“老规矩,切记绝不要让董事长知道。”

李愣了愣,再度应声:“是。”

关上门以后,古老的时钟滴滴哒哒向未来走去,季肖白听着那个声音,像是脑中被猛然抽掉了一根弦。

他失去了心思,啪地合上了电脑,无声地把脸埋在了手臂里。

时钟的指针声依旧,滴答滴答——

越走越远。

一个人正走向未来,一个人永远被困在过去。

滴答滴答——

这次是眼泪淌在桌上的声音,迎合时钟声,一点点干涸。

背上忽然一暖,一只温和有力的手徐徐抚上他的背。他猛然抬头,是花匠兼管家,陈伯。

他拿了一束楼下摘的花,和蔼亲切又怜惜地放到季肖白面前,看向季肖白时仿佛仍像是在看当年十几岁的孩子。

他苍老的声音很微弱,却偏偏把烦人的时钟声压了下去,让人安宁:“少爷又把自己关在书房呐,再不出去看看的话,秋天的花季就要过了。少爷怕冷,寒冬的梅花是欣赏不了了,所以就趁着当下多去看看吧。每个季度都有花开,每一次都能换一种心情去看待人生万物。”

季肖白轻柔地止住了陈伯的动作,颓丧地靠在椅背上,黯然道:“陈伯,他又一次离开我了。”

“少爷……”老人温温地抚了抚他的肩,“即便有些植物不开花,它也具有独特的美感,也更无须去在意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