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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时得意过了头,导致阮棠差点忘了自己根本不会写毛笔字,他以前只是在奏折上盖过印章。而且就算他会写字,他也学不来原主的笔迹。

“等会儿,等朕想好怎么写再下旨。”阮棠把笔放下,对小余太医笑道,“你先回去吧,朕弄好了让人告诉你,肯定会尽快去办的。”

坐在一旁默默看着的袁翊州心中一笑,这果然是那个舞刀弄剑爱不释手,一提笔就忘字要纠结抓破脑袋的小皇帝。

就和他一模一样。

余太医和小皇帝告了退,出门时在门外停了一下脚步,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方才举步走远。

阮棠目送余太医离开,因此注意到了余太医的目光。他往余太医看过的方向看去,只见李奉君站在门外,对他挑了挑眉。

阮棠连忙离开座位下了殿堂,走到门口。

门外的人明明才一日不见,却如同隔了三年。

一身白衣胜过山上的积雪,下摆被尘土洇染了一片。就像染了墨的宣纸,比纯白无暇更多几分不可言传的意蕴。

阮棠咬了咬唇,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温霁云的胸口一下。

温霁云一怔,没有躲闪。

他沉默良久,说道:“让你担心了。”

是阮棠最喜欢的声音。

仿佛珍珠溅在泉水里,白玉佩环临风相击。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担心吗?”阮棠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说道,“下次再这么玩儿,我就不让人去接你了。你一个人留在山里喂老虎还是喂狼,我都不管你。”

“现在你自己回去反省反省……”小皇帝转身要走回寝殿里去,一只藤编的小蜻蜓从便服小小的衣袖里钻了出来。

阮棠当时本来把这只小蜻蜓塞进自己的礼服里,换衣服的时候又特意拿出来随身携带。但是这便服的衣袖又直又小,转身不防就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