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年,他还会问:「阿玺怎么样了呢?」
这应当并不是来自哥哥的关心,而只是一种近似于冷酷的监视。
她便会回答:「还是那个样子,每天玩电脑。」
到了第二年,他便不再多问了,大概是觉得这个弟弟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上一次她回去,还是在订婚宴的前夕。
她不太记得那会儿两个人聊了些什么,依稀记得她劝诫了对方,让他少玩电脑游戏,多出去晒晒太阳。
青年微笑着,一一应了。
当然,陈弈月也知道,这是青年的典型套路了。这小子一向会阳奉阴违,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等她一走,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然而,他在跟你面对面的时候,端的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无辜模样,让人都找不到能下嘴批评的地方。
有一个画面,陈弈月却是一直记着。
那是在她离开的时候,青年偏了下头,电脑的荧光半映在脸上,鸦色的碎发散落下来,像是有墨铺洒在皑皑的雪层,是绚烂至极的花即将凋谢腐烂般的触目惊心。
很漂亮,却也在濒临毁灭的边缘。
「其实,我一直在想,我要是能快点死掉就好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俏皮话玩笑,轻松而悠然自得。
她还记得她那时候的动作,一手压在门把上,一只脚踩在门槛线外,腰却像是橡皮筋一般拧着,愣愣地看着他。